伙,不是让你射着玩儿的。”
脱脱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望着天,无垠又辽阔的一片天,星星一个也没射落,她喃喃呼出团白气:
“我想把星星射下来,落到地上,文相公就活过来了,天上少一颗星,地上就多个人。”
真是孩子气,骨咄失笑,拍拍她冻僵的脸想要拉起脱脱:“烤火去吧,这回咱们干票大的,事成了文相公在天上也高兴呢!”
“那你说,像陈少阳这样割据一方的人死了,也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脱脱鼻尖通红,使劲揉了几下,听得骨咄连声“呸”,安慰她说:“他不配,这天上的星星,都是勇士们变的。他什么人,怎么配跟文相公一样变星星?”
脱脱忽然就咧嘴笑了,笑着笑着,失落道:“那我祖父也不配变星星呢,本来他可以变的,是不是他已经没资格保佑这片疆土了?”
骨咄不知道该怎么说,讪讪笑笑,岔开话:“陈少阳恐怕这时候早在长安城人头落地喽!”
彼时,陈少阳被关押在槛车里送到长安,天子在大明宫南的兴安门上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割据淮西的逆臣,他心里微微有些激动,但面上不显,只是沉静地吩咐鱼辅国宣读诛杀逆臣的诏令。
兴安门下,挤满了看献俘的百姓和官员。这里面,混着成德、平卢进奏院的人,他们亲眼目睹披头散发的陈少阳最终被扭送至长安城城西的独柳树下,刀锋一闪,人头落地,耳畔响起的是百姓欢呼声。
“陛下,百姓们都很高兴,都在称颂陛下的圣明。”鱼辅国笑眯眯地跟天子说,天子也在笑,心情大好,但鱼辅国很快说了个让人败坏兴致的事情:
“老奴听说,陈少阳的家资和女眷都被中书相公接手了。”
皇帝表情变得微妙:“这话从哪儿传出来的?”
“自然是淮西,依老奴看,相公不是那种贪财好色的人,但这世上没空穴来风的事,陛下心里有数便是,现在还不是查相公的时候。”鱼辅国还是笑眯眯的,因为天寒,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多更重了。
皇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小谢的事情,我心里有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