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似的。
陈斯年碰了碰桶边的寝衣,啧啧自语:“娶了个凶的,不愧是夜叉。”
可调侃归调侃,上扬的嘴角始终没有落下。
沐浴后,他跨出浴桶,任皮肤上的浴汤源源不断地滴落在脚边。
穿上寝衣,他赤脚走出湢浴,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
喜烛旁,已经醉酒的女子坐在绣墩上,抱着酒坛摇摇欲坠。
饮酒了?陈斯年若有所思地走到她面前,弯腰盯着她酡/红的脸,抬手揩掉她醉酒的余酒。
“怎么还饮酒了?”
以他对关婉韵的了解,她可不是个喜欢饮酒的人,除了今夜的合卺酒,再往前数,就是皇后娘娘生下小皇子时,她买来酒庆贺。
酒气上头,关婉韵推开他的手,傻笑道:“壮胆的,别让陈斯年知道。”
陈斯年扶额,这是醉得连他都认不得了,“我是谁?”
“翠杏。”
翠杏是她陪嫁丫鬟的名儿,陈斯年失笑,单手环住她的肩,学着翠杏的语气哄道:“小姐,入寝吧。”
“嗯嗯”
顺着力道,关婉韵站起身,抱住他的腰以稳住自己不倒下去,“翠杏,姑爷在哪儿?”
陈斯年开始胡说八道,“姑爷在床上等着小姐呢。”
关婉韵只当自己的新郎官睡着了,重重点头,等挨到床边,她笑憨憨地躺在上面,还自己拉了一侧帷幔,早把“翠杏”那句话忘到了脑后边,只顾着睡大觉。
陈斯年站在床边,垂眸瞧着卷成一团睡得倍儿香的女人,磨了磨牙,新婚之夜,把自己夫君晾在边上,属实可气。
可生气有什么法子,还不是得宠着。
将床上的人往里挪了挪,他侧身躺下,盯着她的后脑勺,忽然抬手将她转了个面,面朝自己。
“小妮子。”
嗤笑一声,他撑起上半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躺回外侧时,指尖多了一枚大枣,用力一弹,弹开了另一侧帷幔的玉钩。
两侧帷幔合上时,屋里陷入静谧,陈斯年对着漫漫长夜笑叹一声,觉着自己是最憋屈的新郎官。
寅时二刻,关婉韵习惯性醒来,额头有些发胀,她捏捏颞颥,坐起身看向身侧。
桌上的喜烛还未燃尽,能瞧清枕边人的睡颜。
纤长的睫毛盖住下眼睑,与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很不一样,似乎比任何人都要安静,静到除了呼吸,没有多余的动作。
意识到自己醉酒没有完成周公之礼,关婉韵懊恼地拍拍额头,蹑手蹑脚越过陈斯年,跑去湢浴漱口,又换了身寝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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