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心细,注意到贺攸宁摆在桌案上的手微微颤抖,心里顿时便明白适才发生了何事,心下暗暗摇头,不知何时公主才会放过心结。
人都有亲疏远近,在秦嬷嬷眼中,贺攸宁自己就是半个病人,她如何能放心得下,便缓缓开口道:“公主,还是让奴婢回您身边伺候吧,回宫后事多,奴婢还想着要替公主多分担些。”
贺攸宁下意识遮住左手,做完便有些心虚,瞧了秦嬷嬷一眼,看见她暗含忧伤的目光变什么都懂了。
她将秦嬷嬷当作亲人,在亲人面前晚辈总是矛盾的,一面犹如孩童般贪享着温情,一面却又强撑着为人的尊严,贺攸宁害怕若真的□□裸将这些不堪示于秦嬷嬷眼前,她便要被这脆弱击垮再不能向前。
是以也只能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语气甚至比以往都要轻松:“嬷嬷这是多心了,如今回了宫,哪还有什么不好,再难熬的日子都过来了,如今怎么会撑不住。”
见贺攸宁这般说,秦嬷嬷只能依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又忍不住劝到:“奴婢知道公主的心思,您将皇上当作幼鸟,深怕他受一点风吹雨打,可是皇上毕竟是皇上,不是软弱可欺的幼童,更不是只能受他人庇护的幼鸟,您将我留在皇上那已是狠狠打了林公公的脸,从前倒罢了,可是如今两年过去,您当真觉得皇上还是从前的皇上吗?”
见贺攸宁还在犹豫,秦嬷嬷只能再下一剂猛药:“今日刚发生的事公主转头便忘了吗?皇上句句试探,本不是什么高明的法子,却打得公主一个措手不及,这难道不是公主太过掉以轻心之故吗?公主,没人会一直是过去的模样。”
秦嬷嬷摸了摸贺攸宁的手,还是如从前一般冰凉。
贺攸宁其实都懂,皇上先是皇上,之后才是她的阿弟,可景成帝子嗣稀少,宫中也就只有他们四人,大皇子成了痴儿,淑惠长公主性格内向很少管事。
她的阿弟不过七岁,可以说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她恨不得时时刻刻瞧着,生怕阿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是以就算皇上拿大皇子之事试探她,她也不觉得生气,皇家的亲情本就是复杂的,参杂着利益与怀疑,这是常态,贺攸宁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换做是她也会这样做。
可她更清楚,身为帝王比谁都厌恶不知分寸的人,她将秦嬷嬷留在皇上身边,日子短些还行,时间长了难免会生嫌隙。
思索片刻,沉吟道:“嬷嬷,我知道您的意思,只是阿宁心中有一疑惑,只有嬷嬷能帮我解答,还请嬷嬷再皇上身边再待上几日,帮我留意……”贺攸宁起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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