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贺攸宁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点。
大昭朝历任皇帝西行后停灵的时间都不长,但是就连最短的孝宗皇帝都停灵十一日,还是因夏日炎热之故才缩短停灵日数。
可景成帝的灵柩只停放八日,过了头七便要匆匆下葬。
如今想来,若景成帝真的死于非命,那么背后之人一定急于掩盖什么。
贺攸宁的脑子里一时闪过的想法仿佛将她整个人都拖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她一个人呆坐在榻上,看着香炉上的缕缕青烟,陷入一种无法言喻的死寂中,像是被抽取灵魂的木偶,冰冷的泪水划过脸庞,最终滑入衣襟。
半晌后,贺攸宁推开房门,眼底虽可窥见湿意,但以不复适才的悲戚。
转头吩咐屏儿两句,就准备带着淡竹向外走去。
刚走出宫门,却见淑惠长公主身边的文鸢来请。
“听闻公主回宫,我家主子便惦记着,知道公主繁忙不便打扰,如今公主病也大好了,我家主子便想着请公主一聚,也好说些体己话。”
淑惠长公主乃德妃所出,因着景成帝子嗣稀少,德妃对淑惠长公主管教甚严,若非必要平日里更是不愿她多外出,是以淑惠长公主性子内敛,贺攸宁与她只算平常。
但淑惠长公主是个面面俱到的,贺攸宁毕竟是为人妹妹的,不主动拜访已是失礼,如今叫人来请哪还有推脱的道理。
到淑惠长公主的泮婳殿时已近黄昏,淑惠长公主像是早早便在殿外等候,两人相互见了,长公主才牵起妹妹的手缓步向桌前走去。
“我瞧着妹妹瘦了些,想必在皇陵时定是受了苦。”淑惠长公主心疼妹妹,不由得埋怨宫人们没将她伺候好。
贺攸宁却笑道:“哪儿就瘦了,只不过是长了些个子,显得抽条些罢了。”
“是了,如今你也十五了,只可惜尚在丧期,及笄礼确实不能大办了。”淑惠长公主言语间是掩饰不住的遗憾。
贺攸宁出生在大年三十,就快到了,只是今年是没什么心情论这些的。
“父皇走得突然,我哪还有心思想这些,姐姐不知,我在皇陵听到丧钟时是何心情。”
贺攸宁有意试探,装作以帕拭泪,却留心着淑惠长公主的神色。
提及伤心事,淑惠长公主自然也是凄凄然,也没了之前的兴致。
贺攸宁面上不显,心中却不由松了一口气,又暗骂自己魔怔,如今怕是得了疑心病,瞧见谁心中都要怀疑一番。
许是心中愧疚,贺攸宁不由生出对淑惠长公主的亲近来,瞧见一旁摆着的放着的绣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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