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蒋神医吵架,气坏了对身子不好。要是能趁机向神医低头,道个歉,就最好了。
然而,谢承思是主,她如此作想,是为悖逆。
好在她总算还知道,说这种话,要迂回,要旁敲侧击,不可直言。
可惜,这般笨拙的把戏,蒙骗不了谢承思。
“想说什么就直说!想说我见人就吵架?对啊,我就是这样,改不了了!你要受不住,请另择他主!”他像是被戳到了痛脚,当着蒋神医的面,便高声嚷嚷了起来。丝毫不给降香留情面。
甚至话赶话地,连苛刻的驱逐之语,都说了出来。
不过,降香当然不会走。
她只会不停道歉:“是奴婢失言,殿下不要生气了。”
“哼!”谢承思似乎忘了蒋神医的存在,专心顾着降香,自己将素舆调了个头,推着向外几步,“还不跟上!”
话又说回来。
谢承思对着蒋神医,虽嘴上不让,但医嘱却不敢怠慢。既然蒋神医说了,不让他捂着,那陪太子出门,查探福全酒家的事情,就做不得了。
做这种私下里的勾当,定要乔装改扮。一旦乔装,衣裳自然轻薄不到哪里去。
而身上的红疹,定然会捂得更加严重。谢承思挠归挠,还是很爱惜自己的肌肤。
*
“太子殿下,怀王殿下命我将此物呈来。”缬草将谢承思的一封信,递到了太子案前。
拆开后,里面是一本薄册。
漫不经心地翻过几页,太子霍然起身。
手掌重重地拍在案上,发出巨大却沉闷的声响。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他伸手指着缬草,高声质问。
缬草波澜不惊地行礼:“怀王殿下之事,在下无权置喙。”
“好、好!”太子伸出的手悬在空中,抬也不是,落也不是,“呵,他早知道了,只有我蒙在鼓里。跟着曲州的船,一直跟到神京。我当你们是怎么知道那福全酒家的,原是跟过去的!算他狠!他就不怕长公主发现?当她是傻子?天下之大,难道只有他谢承思,会调用折冲府搜罗消息?未必别人,就没有别的方式?”
“……”缬草恭敬地立着,不置一词。
“罢了,问你一个区区府卫,什么也问不出来,你走吧。跟谢承思说,他的信我看过了。”太子重新坐了回去,“便按既有的安排行事。顺便替我问候他,身子可大好了?问他那张最宝贝,最看重的美貌面皮,是不是也病毁了?怎的不愿见人?”
*
五日后。
入夜时分,神京之中,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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