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金斯坐在键琴前面,衬衫的领子微微敞开,露出苍白的皮肤,亚麻本色的宽松长裤被海风吹向一边,他腰挺的笔直,赤着脚,脚趾头踩在黑色的支架上,如同蜘蛛腿那样又细又尖又长的手指在不再那么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快活地移动着,他看见站在门口的撒沙,没有说话,向他眨了眨眼睛。
大霍普金斯所弹奏的是一首简单明快的复调乐曲,主题只有六个不规则的上行音,撒沙听过这首曲子,斯拉卡蒂的g小调,小猫赋格曲。
“过来,亲爱的。”安东尼。霍普金斯柔声喊道。
撒沙学着父亲的样子脱掉了自己的鞋子,赤着脚从卧室走上天台,石头的地面有点冷,海风带来的沙子,还有风化留下的残渣在脚底吱吱咯咯,撒沙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他走了过去,安东尼。霍普金斯挪动身体,给他的儿子腾出一个位置。
键琴前方的空间很小,幸而坐在这里的不是切加勒和别西卜,而是另一对父子,霍普金斯伸出手臂,搂住儿子的腰,撒沙抬起手臂,拉住他背部的衬衫,少年的体温高过成人,大霍普金斯感觉自己就像环抱着业已坠入深海的太阳,热量从孩子的身体内部源源不绝地散发出来,渗透进紧贴着的身体。
大霍普金斯将右手放回到琴键上,他起了一个头儿,撒沙随之摆上了自己的左手,顺着乐曲的起始弹下去——比起欢快急促的小猫赋格曲,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前一部分节奏要舒缓的多,大霍普金斯几乎是漫不经心的跟了上去。
撒沙的手指暂时还达不到安东尼。霍普金斯的长度,不过没多大妨碍,古键琴原本就只需要三根或是四根手指,大拇指很少派上用场。
明亮的月光毫不吝啬地为石头、沙滩与海水镀上一层光亮的白银,音乐史上规模最大,结构最恢宏,也是最伟大的变奏曲在石头堡垒的胸腔内回荡,靠坐在窗边的切加勒耸了耸鼻子“再拿一盘子乳酪和葡萄酒来。”他这样吩咐道:“还有冰淇淋,今天有什么冰淇淋?”
“巧克力、薄荷与朗姆酒,可以加葡萄干和饼干,或是橄榄和蜂蜜。”老安德里亚娜恭敬地回答道。
“”切加勒考虑了一会:“好吧,”他挥动肥厚的手掌:“都加上。”
和切加勒一起住在顶层的别西卜哀嚎了一声,躲进毯子里,用羽毛枕头裹起脑袋。
大霍普金斯微微闭上了眼睛,他喜欢哥德堡变奏曲,不管是羽管键琴还是钢琴,他曾在很多时候听它和演奏它,记忆中最为深刻的有两次,他最后一次越狱和他杀死撒沙的母亲,年轻美丽的凯瑟琳的时候。
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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