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
在外面立久了,深青的翟衣上落了一层薄雪,宫人翡清将银狐大氅披在太后身上。
“娘娘,回去吧,外面天寒,请保重凤体。”
别的宫人早已四散奔逃,只有翡清留了下来。
翡清是她从镇国公府带来的人,她虽然是寿宁侯府的嫡出小姐,可父亲冉靖战死疆场,母亲徐氏伤心之余,带着年幼的女儿回到娘家镇国公府。此后,冉念烟成为了镇国公府里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表小姐,在外祖母的溺爱呵护下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回首前尘,她的命运是从何时开始变得身不由己?
大概是十七岁那年,她的堂姐、定熙帝的原配皇后病故,为了巩固家族的地位,她不得不嫁给病弱到卧床不起的定熙帝。
宫墙之内没有夫妻,没有希望,只有一个千疮百孔的王朝和它僵卧病床、行将就木的帝王,陪着冉念烟的只有对往昔的追忆。
别人的话不听,翡清的话还是要听的,被搀扶着回到慈宁宫中,见玉笥里还残留着萧韶来不及服下的残药,他是冉念烟的继子,更是血浓于水的外甥,是她在宫中唯一可以信赖的亲人。在萧韶登基之初,她曾以为自己的命运将和百废待兴的天下一样,迎来新的转机,可惜终究是昙花一现。
暴毙?谁能信呢!萧韶固然多病,却不至于一夜之间无疾而终,恐怕还是徐夷则搞的鬼,宫中少不了他的奸细。
翡清把玉镜台放到她面前,问道:“娘娘想梳什么发式?”
“不用梳了,随它散着吧。”
翡清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摄政王徐夷则即将入主紫禁城,特意下令,命太后在慈宁宫盛装相迎,造反的臣子如此胁迫新寡的太后,其中的羞辱意味显而易见。
冉念烟偏偏有几分傲骨,穿上了最正式的翟衣,却肆无忌惮地披散着长发,她要让徐夷则明白,纵使他广有天下,依旧有些东西是他征服不了的。
这个无君无父的奸佞、拥有一半突厥血统的私生孽子,做起事来果然同他不光彩的出身一样,说不出的阴暗龌龊,纵然掌握了大权,却还是毫无礼法、粗鄙至极。
肃穆的奏乐声渐渐逼近,是摄政王的仪仗,慈宁宫那扇装饰精美却难掩陈旧的木门被推开,一道颀长的影子映在冉念烟身上。
是徐夷则,她已用余光看到了他左耳上的银环。这是突厥男子特有的装饰,为中原人所不齿。
“表妹,好久不见。”
不称太后而称表妹,徐夷则浮浪的声音让冉念烟厌恶至极,他们虽然是亲缘上的表兄妹,可是在镇国公府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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