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那边享用了,让他们靠着我姐姐青云直上,我可不依!”
“所以你就留下,自己受用?”
冉大老爷一边说,一边推门而入,连冉珩都被他怒气冲冲的模样镇住,半天没敢吱声。
冉念卿收了泪水,仰头看着生养自己的父亲,多日不见,他在田庄过得清苦,鬓边白丝几缕,更添老态。
她期期艾艾叫了声“爹”。
冉大老爷无言,抚了抚女儿的头发,良久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叹。
实在是没有办法,齐王的命令等同圣旨,他连冉靖都反抗不了,何谈反抗皇命?
他只知道,冉念卿走后,他会得到无与伦比的地位与尊荣,再不用在偏僻的乡下,检讨侵吞弟弟家产的罪孽。
可那些荣华富贵又有什么用呢?他永远也不可能有安心的日子了,所有的享受都让他想起,那是女儿出卖了自己的一辈子换来的。
冉念卿像是知道父亲心中的隐痛,强颜欢笑道:“说不定是个很好的人,突厥虽然很远,风俗又不大相同,但在王庭,应该不会比家里差,再说又不是囚犯,虽见不到面,书信往来也是可以的……”
越说,夫妇俩越想掉泪。
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就这么离开自己身边,去他乡异国做无根的浮萍。
“过几日就要入宫了,你还想去何处走走?母亲带你去。”冉大夫人抽泣着道,想完成女儿最后些许心愿。
冉念卿的脸色忽然一沉,道:“让我去趟徐家吧,我只想再见见盈盈妹妹。”
夫妇俩没说什么,当晚就去询问冉靖。
事到如今,莫说是兄长侵吞了自己的财产,就算杀了个把人,冉靖也不能再追究,何况冉念卿想见妹妹,也是情理之中,便应允了,同时修书一声告知徐夷则。
徐夷则收到书信,在灯下展开看了。
冉念烟已梳洗完毕,正准备就寝,方才见笔架送来一封信,她就觉得奇怪,谁能这么晚送信来?
再看徐夷则脸色沉重,她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
徐衡还在京营,难不成是徐衡?
徐夷则收起信,道:“你堂姐要来看你。”
冉念烟也是新近才知道的,冉念卿受封荥阳公主,远嫁突厥,这样的名位,宁可不要。
她道:“我也正想见见她……”
想起不告而别的夏师宜,有些人,很可能在不经意间已经是最后一面了。
徐夷则却正色道:“我劝你提防着些,那天就算我不在,也会派人跟在你身边,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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