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小声唤道,但程岩毫无反应,显然睡得很香。
庄思宜很少见程岩这副模样,或许是刚洗过澡,对方脸上红扑扑的,睫毛又长又翘,看上去竟显得格外天真与稚气,让他心里软得都快化成水了,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他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慢慢走进程岩,而后取下对方的笔,将程岩拦腰抱起来。
这一番动静倒是让程岩醒了会儿,但脑子还是晕乎乎的,见抱着他的人是庄思宜,一时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就像回到了某年病中,他在院子里半晕半睡,也是庄思宜抱他回了房。
程岩下意识地半搂着庄思宜,喃喃道:“钦容……”
庄思宜愣了愣,觉得被阿岩唤表字还挺新奇的,但他知道程岩还迷糊着,便低声劝道:“睡吧,我抱你回床上。”
这句话好似带着巨大的魔力,让程岩的眼皮再度沉重,缓缓闭上了。
这天晚上,程岩并没有睡好,他又一次梦见了前生。
梦里,前世种种轮番上演,一会儿是他第一次见到庄思宜,对方在人群中淡淡笑着,根本没有看他;一会儿又是庄思宜护着他不被谢林刁难,并对他说:“再没人敢欺负你。”
一会儿,他又梦见自己病了,在院子里看书时昏沉沉地睡着了,等感觉到颠簸再睁开眼,就见庄思宜正抱着他,微微低下头笑了笑,眸中尽是温柔。
无数画面交错,最终只剩下喜宴的红。
庄府里热闹喧天,而他独自站在寒冷的夜色中,望着高挂的大红灯笼,心比月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