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庄棋一凛,忙垂首道:“是。”
灵堂里的人逐一散去,也带走了方才的喧闹,只余一室寂静。
庄思宜漠然地站在棺材前,良久,他缓缓跪地,轻声道:“对不起,我骗了您。”
我本来不想骗您,是您不守信用在前,是您非要用阿岩来逼我,我没有办法,只好骗了。
既然骗一件事是骗,那也无所谓多骗几件,我便顺了自己的心意,都骗了吧。
烛火摇曳的阴影映在庄思宜脸上,将他唇畔的浅笑描绘得古怪而阴森。
“曾祖父且放心,您的暗棋我会一一清理,您的势力我会一一接收。若您泉下有知,不得瞑目,便可一直看着我。”庄思宜一字一句道:“我绝不会毁了自己,只要我在一日,庄家也一定会变得更好。”
待我身死之日,您可能安息?
庄思宜将一众庄家人赶出庄府的事,很快传遍南江府。
虽说近年来庄府闹出的笑话不少,但这件事还是让人们感到震惊——庄思宜怎么敢?那可是他的至亲长辈,纵然高门大户总有许多外人不得而知的阴私,但“孝”字当头,从没有谁敢如庄思宜一般不管不顾,将事情做绝。
难道他不要名声,不要前程了吗?
除了族人外,不少庄思宜的友人也试图来劝解他,但他们谁都进不去庄府的大门。
等到庄明和赶回南江,得知庄思宜竟如此张狂,他不怒反笑,当即劝家人安心便可。既然庄思宜自己找死,他这个做二叔的,又怎能不帮一把呢?
哪怕庄思宜真的狗急跳墙公开手中罪证,但只要他们能占据先机,一个大逆不道之人的话,谁又愿意听?何况,庄明和自认已将首尾清理得很干净,庄思宜不可能找到证据,不过是道听途说,故意诈他们罢了。
于是,有了庄明和的推波助澜,南江府一度物议沸腾,人人都在议论着庄家这位小辈是何等的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甚至有御史听到风声,特意向朝廷上了折子。
就在人人都以为庄思宜必将受到严惩,从此人生尽毁时,京城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