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院中古桐下正坐着两位青年,其中一人正是庄思宜,他见了庄棋,道:“事办好了?”
庄棋:“见过老爷、见过山长,砚台已经交给程大人了。”
庄思宜微一颔首:“阿岩还好吗?”
庄棋:“挺好的。”
庄思宜:“嗯,你赶紧去收拾,别顶着这张脸在我跟前转悠。”
庄棋满心愤慨,又叫人家做事,又要嫌弃人家,还是程大人好!我要一辈子姓程!但他也只能委屈巴巴道:“是,老爷。”
等人一走,另一青年笑道:“你家庄棋还是这么有意思。”
庄思宜回以一笑:“让曦岚兄见笑了。”
原来,青年便是庄思宜和程岩昔年在鹤山书院时的同窗——胡曦岚,也是蒙泉书院的山长。
胡曦岚自考中举人后便回了浙省,几年前创办了蒙泉书院,毕竟教书育人一直是他的心愿。他和庄思宜幼时相识,对庄棋自然不陌生,犹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庄思宜时,对方和另一个世家子发生了口角,差点儿被揍,关键时刻正是小小的庄棋旋风般冲上来一拳打趴了世家子,然后得意地露出漏风的门牙。
多少年过去,庄棋仍旧保有少年心性,可见日子过得不错。
胡曦岚端起茶盏,吹了口浮沫,说笑道:“当年临别时,我说苟富贵,无相望,如今你们真的富贵了,也确实没忘记我。”
庄思宜面有愧色:“这次的事麻烦曦岚兄了。”
“你我兄弟,谈什么麻烦?何况浙省的吏治是该好好清理一番了。”胡曦岚笑意微敛,“思宜放心,蒙泉书院虽学生不多,但都是明事理之辈,我已上下知会,绝不会有人漏了口风。”
庄思宜:“我知道,若不是信得过曦岚兄,也不敢叨扰你。”
两人默契一笑,以茶代酒,举杯共饮。
等到夕阳照石,庄思宜便向胡曦岚告辞,回到了他暂居的寝舍。
蒙泉书院与鹤山书院一样,寝舍都是四人一间,而庄思宜这间寝舍只三个人——除了他和庄棋外,还有张怀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