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他就是护他一辈子又如何?
月华如水,窗外竹影斑驳。
唐宁静静坐在窗台上,胳膊肘抵着膝盖,手撑着下巴,仰望窗外墨黑的天空,月牙儿羞答答地挂在竹梢,零星几个星星若隐若现,风吹得竹林飒飒作响,愈发衬得暗夜寂然。
天空深邃而幽远,唐宁的心仿佛也跟着放逐到很远。
唐宁喜欢黑夜,喜欢黑暗包围自己的安全感,在一片寂静中,不管他做什么,想什么,都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在这样的夜里,他可以随意地放飞思绪,体验一种精神上飞驰的自由感。
他想到,他这世的母亲喜欢深夜绽放的昙花,是不是也是有着同样的感觉。
他想到他前世的父亲母亲如今都在做什么,他好想和他们说说他看到的星空,他们在那样浮华的城市是看不到的吧。
他想到远在南方拼搏的二哥,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当初孤零零一个人上路,来信里也不说有没有找嫂子,苦不可怕,独自一人在异乡漂泊的孤独才可怕。
他想到好久不曾见的大哥,他是他们三兄弟中最有智慧的一个,所以他甘于平凡,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只是唐宁知道,大哥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们这两个不安分的弟弟了。
他还想到了这世的父亲,想到父亲佝偻的背影,唐宁不愿再想。
最后回到了刚刚林清羽说的话:若想光明磊落地讨回公道,就要拥有至高的权利。
唐宁不禁自嘲,若他没法正大光明地告倒张德怀,他就不要讨回公道了么?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的选择,他是一定会用假婚书去告张德怀的,既如此,何必纠结于手段如何呢?
想到当初他怂恿哥哥们用鱼腥味恶心继母,黑暗中,唐宁也不自觉地撇开脸,似是不愿回忆当初自己那幼稚可笑的模样。亏他当时已经二十出头了,却还是像个稚童一般,手段低劣,那时他还没吃那么多的苦,一个继母给的小小委屈就让他受不了了。
想想现在的光景,唐宁觉得自己苍老了几十年,有种沧海桑田的惆怅。先生教导他要坦然无惧,如今他做了伪证,以后还会那般坦然么。
然而这是一个人治的社会,不是法治社会,妄想用法律手段制裁他人是十分可笑的。想到因为程姐姐是个官奴而轻判的那对母女,唐宁握紧了拳头。他想做个光明的人,然而世间总是有许多无奈,随着经历的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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