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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滴答过去。深夜里,冷静下来的黎式同谢聚都在房里,两兄妹终于能坐下来好好对话,说说离别的这一年多。
乌鸦把空间留给他们,独身站在天台上,对着港岛夜景抽烟。
黎式最关心的,就是谢聚的身体。
当年他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就算及时送去了医院,但脚筋被挑断又没有立马接上,双腿没保住。这一年多来,都住在那个男人安排的康复治疗所里复健,虽然还不能独立行走,但起码可以支撑着拐杖站上几秒。
黎式又问起亚公外婆的情况。谢聚也跟她一五一十说实话,亚公的身体差了很多,估计是因黎式的事情忧思过度,也是这个缘故,古董铺子不大营业了。家里少了生计的来源,起初还有些拮据,但后来因有人是不是接济照顾,便也算过得舒适。
而这个去接济照顾的人,谢聚不说,黎式心里也清楚。
亚公两个女儿俱亡,大外孙断了双腿,两个外孙女一个被囚困,一个尚在学校,谁能提供金钱和人力。
谢聚说,起初他很不相信,那个男人会好心到照顾黎家。可一打听,来往接触的人都是荷兰本地的华人黑帮。不信也要信。他回去过古董铺子见亚公一次,老人家止不住掉眼泪,也根本不愿意用送来的钱。
黎式自嘲,说,是啊。卖身钱,怎么敢让亚公用。
谢聚忙说不是的。亚公是觉得自己、觉得全家都对不起你。后来因为黎仰读书要钱,外婆看病要钱,所以...
她是能很快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好的人。听到这里,黎式把已经干涸的泪痕抹掉,把微笑重新端了出来,说,“你返去之后,同亚公讲。如果再有钱送来,收下就用。如果我留在香港不得归家,也可以帮他们做点什么的话,任何事我都愿意。就当...当我在香港畀人打工。”
这话听得让他心酸,谢聚握住黎式的手,整个人跪在地上和她道歉。
黎式去搀扶他,咬着牙死命把眼泪咽回去,低声与他说,“聚哥,你帮我同亚公带话,我一定,会回去的。”
已是后半夜,正月初一的凌晨。
黎式体力不够,纵使再想和谢聚说话,也难敌困意,听过乌鸦的再三保证,保证她明天一早起来依旧能看到谢聚,终于肯去睡觉。
他帮她掖好被角,熄灯关门出来后,看到有人坐在天台上。
谢聚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先一步开口,“你而家,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真是天差地别。”
乌鸦已经走到他身边,本就高出半个头,现在因为对方坐着轮椅,便显得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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