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声便“梆梆”响起。
放人的速度不慢,想来搜检的锦衣卫们也觉得冷。再说,都已经到了会试,也没几个人会作弊,会试搜检要比乡试要松上许多,也就是在考篮中翻翻捡捡,再将衣衫褪尽之后,大致看了看。
待一整套收检完毕,谢景行将衣衫抻直,脸都冻木了,可他还算好的,身旁与他一同脱下衣服检查的几位举子,连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他都能清晰听见。
领路的人也没有催他们,等他们收拾好才领着他们去了前面大厅,同样是需要将考票送上,盖印、写上号舍号,与乡试同样流程。
谢景行翻过考票,“玄字号三十三”,不前不后的一间号舍,倒是不用担心会是厕号。
这时考官却没有将会试所需的蜡烛也拿给谢景行等人,正当几人心中疑惑时,身旁跟着的领路官道:“此次会试天寒,陛下仁慈,忧心考生们身体,令大人们为各位考生都准备了一篮子煤,且每间号舍外也备有一个铁炉和铜壶,足够各位学子在考试期间取暖用的了,也能方便时时都能喝口热水。”
谢景行听着有些惊讶,也放下了些心,跟着身旁人一起喊了两声,“陛下万岁。”
煤炭脏污,显然是不能放在这里的,难怪连蜡烛也没在此处,显然是待会儿去拿煤炭时顺便一起领。
领路官顺着前面的回廊往前行,谢景行一行十人跟在后面,此时天色仍然昏暗,唯有回廊上挂着的几个灯笼能照见脚下的路。
谢景行走在一行人的最后,一路走来很是顺畅,可在转过回廊拐角时,只听见一声“哎呀”,等他抬起头看过去,就见着领路官倒在了地上,身上衣衫早已湿透。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我走得太急,没注意你们过来,一不留神就撞上来了,这可怎么办?这天寒地冻的,可得多冷。”一个汉子手中拎着一个木盆,焦急地将领路官扶了起来。
领路官满脸恼怒,“你怎么回事?这个时候端水干嘛?也不看着些路,要是耽误了事情,你担待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