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她脸上还是写满拒绝。
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泪晶莹剔透的眼泪折射着月光,带着无法抵挡的哀伤扎进人心深处。
秋谷突然变成了十二岁的样子,两手交替地擦着泪。
泪水却像开了闸的水,怎么也擦不干净,越流越多。
“就不能……”他抽噎着说:“不能跟着你嘛?”
秋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空旷的月照城外只有他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化行后的茫然,辽辽天地间见不到生路的孤单,随时会暴露真身的忐忑,通通积压在他稚嫩的萤虫之心里。
此刻他正为即将到来的分别难过,又因为感受到这一丝鼓励而忍不住发泄。虽然话语幼稚,但却是他最真诚的挣扎。
如果连她也丢下他,那天大地大,他还能去哪儿?
这样的人秋谷让她如何硬得下心肠?
路归月慢慢靠近他,轻轻抚摸着秋谷的头。十二岁的秋谷个头只到她胸口,发丝绵密细软,手感很好。
这温柔的做派难免让她想起师姐,所以她也能稍微体会到秋谷的难过。
“唉……”路归月叹口气,柔声慰问:“你虽有萤虫心,但毕竟是木身,在梧田境中用火灵气时不好受吧?”
有节奏的抚摸和轻声软语安抚住了秋谷,他仰着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乖巧地说:“不疼的,你救了我,我也想帮你做点什么。”
路归月弯下腰与他平视,她认真地说:“我没有救你,也无需你谢。”
秋谷睁大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认真地点点头,没再哭泣:“好,我会救我自己的!”
“这是你的东西。”路归月将一块巴掌大小,镶着金边的灵玉牌放到他手心,又卷起他的手掌。
玉牌上刻着秋谷的名字,背面是流云峰的图案,这是无极宗流云峰正式弟子的身份牌。
“这……”秋谷震惊地看着路归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虽生于无极宗,却没想过会留在那里,因为他是已死的命格,注定过不了入山考验。
路归月又拍拍他的头嘱咐道:“以后藏好真身吧,下次我可救不了你。”
她将秋谷转个身,在背后轻轻推他一把说道:“去吧,只要你喜欢,流云峰和灵植峰任你扎根。”
草木有根人有家,他有家了。
他是无极宗的正式弟子秋谷,不再是无处可去的虫心琉璃草了。
秋谷拿着玉牌,顺着路归月的力道愣愣地往前走,在一片月辉中越走越远,身影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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