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我生的好儿子!”
萧铭的泪流完了,眼眶干涩,“罢了,罢了,你我做下这种事,是要有报应的。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你吗?”
木察音笑道:“这就不劳你惦记了,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头顶响起滴水声,是外面下起雨,从地面渗进来了。
她听了一会儿,忽然说:“我家也经常下雨,就是这个月份。等我死了,应该能再见到家门口那条小溪吧,雨水落在上面,像弹琴似的。我记得怎么回去,他们把我运到燕国的时候,那条路我记得牢牢的,生怕有一天忘了。”
墙角后,一片衣袂飘然而逝。
楚青崖再也听不下去,悄无声息地走回地牢口,屋外夜空漆黑,无根水倾泻而下,隆隆雷声不绝于耳,仿佛有只巨兽在云中咆哮怒吼。
他麻木地朝前走了几步,周身落进冰凉的雨里,胸口一阵阵钝痛,好像被锤子狠狠砸了几下。他忍不住伸手摁住,可胸腔里那颗心脏仍在有力地跳动。
……这是她给他的一条命。
今日是他二十六岁的生辰。
他怔怔地站在那儿,雨水冲刷过帽子、衣襟,顺着袍角往下滴,天空蓦地腾起数道雪亮的闪电,把一张水痕交错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楚青崖突然转身冲向屋子,把官帽一摘,抱在怀里,带着满身雨水跑上台阶,不顾狱卒惊愕的眼神从走廊里飞奔而过。
急促的开锁声惊醒了熟睡的人,江蓠从茶几上抬起头,懵懂地揉揉眼睛,烛火朦胧地映出前方一个湿漉漉的影子。她吓了一跳,还没从榻上站起,那人便扑过来将她紧紧抱住,头埋在她颈窝里。
乌纱帽滚落在地。
“……怎么了?”
她慌乱地去摸他的脸,他捉住她的手腕,鼻子里发出一声呜咽。橘色的火光下,他的绯袍被雨浸湿,暗红如陈旧的血迹,衬得脸颊极为苍白。
江蓠抬起手,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墙上的黑影静静地相拥在一处。
几滴温热的液体穿透中衣,肩头很快湿了一片。
“等姐姐坐完月子,咱们把爹娘接来京城住一段时日吧,我想他们了。”
楚青崖低低“嗯”了一下。
“是不是要办的事太多了,很累?”
“……不想去上值了。”他把眼泪蹭在她脖子上,“一点也不想去。你跟他们说我淋雨发烧了,明天不出去了。”
“好呀,那你明天想吃什么,是糖醋里脊,还是桂花糖藕?”
“没胃口。”他抱着她哽咽。
江蓠不问他去见木察音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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