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离了弦的箭。
夜色汹涌如潮,今夜整个西疆上下,皆不甚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苏墨寅终于折返。他匆匆勒马,扬声高唤:
“沈兄、沈兄!”
“为嫂子找来郎中了!”
马背上的郎中颠得快要吐出来。
虽说事态紧急,但顾着男女之防,苏墨寅没有抬手掀开车帘。
郎中缓了缓神,心中嘟囔:如若不是那公子出手阔绰,自己才不会深夜丢下一家老小,于此处来受罪……
乍一掀帘,只一眼,那郎中便看见车内面色苍白的少女,与一侧神色同样极难看的男人。
男人一袭雪氅,失神落魄,见了他如同见了救命稻草,紧抓住郎中的胳膊。
苏墨寅在外劝了好几声,沈兰蘅终于肯下马,为其腾出空地。
郦酥衣沉默了。
她原本也还算伶牙俐齿,此时此刻,竟找不到适当的词来骂他。
便就在此时,帐外忽然响起玉霜的声音。
“夫人。”
小丫头声音清脆,在夜幕中轻缓散开。
“夫人,您歇息下了吗?”
郦酥衣应道:“何事?”
玉霜:“奴婢按着您的吩咐,找到您要的那种草药了。”
床帐微垂着,遮挡住榻上二人的身形。玉霜并未想到世子也在此处,看到那人影时,正捧着草药的手抖了一抖。
她脸颊烫红,匆匆将东西搁在帐帘旁边的小桌上。
不等郦酥衣开口,她便道:
“夫人,奴、奴婢退下了……”
“啪”地一声,玉霜将帘子急急阖上。
“抱够了吗?”
待玉霜走后,郦酥衣自榻上坐起身,用衣领遮了遮脖子上的咬痕,冷声。
“抱够了就给我滚出去!”
……
似乎怕再惹恼她。
沈兰蘅多看了她几眼,短暂的沉默过后,竟听话地离开了。
沈顷新伤未愈,郭孝业又一命呜呼。
没过多久,朝廷上头新调来了一名武官。
看到那人时,不光是郦酥衣,就连沈顷也一愣。
来者竟是那娇生惯养的苏家世子,苏墨寅。
沈顷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倒是那苏墨寅,见了沈顷,他颇为亲热地自马车上一跃而下,欢天喜地地唤他:
“沈兄!沈兄——”
他大手一伸,攀附住沈顷的肩头。
沈顷生得高大,苏墨寅要比他低一些,一袭紫袍的男人仰面望他。
“听闻你受了伤,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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