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伙计吓得脖子一缩,连忙退了出去。
栾永芳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黑透了,外面喧闹的声随着有些寒意的秋风,噗噗地往窗户里钻。隐约还能听到咿咿呀呀的唱曲声,以及男女打情骂俏的欢笑声。
栾永芳听得心烦,起身把只开了一道缝的窗户关严实了。
潘应龙怎么还不来?
他堂堂顺天府少尹,整个顺天府除了正尹就他最大,什么政事还不是说推就能推掉。这点权力都没有,做官还有什么意思?
这么晚了,少说也有七点多钟了,他再忙也该抽身出来见见我。
栾永芳背着手,在房间里焦急地来回踱步,就像一只被遗弃的猫,焦急又恼怒。
时到如今,栾永芳心里再不想承认,也知道潘应龙应该是不会来了。可他还抱着少许希望,说不定在下一刻,潘应龙突然推门而进,笑容可掬地跟自己打招呼。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点希望被慢慢抽走,剩下的全是怨恨。
枉我如此信任你,视你为兄长恩师,千方百计为你和我姐姐穿针引线,让你成为自己的姐夫。
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我明白了,你是看不起我,因为我是罪臣的儿子;看不起我姐姐,因为她是青楼出身,还委身做了阉人的妻室。
终于露出你的本面目了,你终究还是看不起我!
栾永芳想摔门而出,但是心底最后一丝希望像一根蜘蛛丝,在拉扯着他。
万一凤梧先生是真的有事来不了?
心情烦闷的栾永芳出去小解,转回来时在墙角这边,听到那边有人在轻声议论。
“天字六号房的客人是谁啊?点了一壶茶坐了一两个个多时辰,屁菜都不点。楼下等了那么多客人,掌柜的怎么让他白白浪费这么好的一间雅间?”
“里面是位人物,不仅你我得罪不起,连我们掌柜和东家都得罪不起。”
“啊,是谁家的公子?”
“司礼监大貂珰冯公公的小舅子。”
“冯公公我知道,内相啊,可他不是内侍阉人吗?怎么会有小舅子?”
“阉人怎么就不能有小舅子?人家姐姐可是明媒正娶,八抬轿抬进冯府,上上下下,内内外外都得叫一声太太。”
“嘻嘻,阉人娶老婆,怎么洞房啊.用羊角先生?”
栾永芳脑子里就像泼了一盆滚油,双目赤红,怒气冲冲地转过墙角,对着两个窃窃私语的伙计,抡起胳膊啪啪就是几个巴掌。
开始两巴掌打得两个伙计怒火中烧,正要暴起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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