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往下一扫,《文萃报》下方还印有两行字,“新大明,新文化”,“大明文化建设委员会主办”,下方是例行的太常寺颁发的报纸刊号,还有印刷地址,“顺天府宛平县京师第一印刷厂”。
“张凤磐有些本事,他人在外地,从京师到河南,再到武昌,现在又去了南京,想不到还能书信指挥,在京师召集一伙人,创办了一份新报纸。”
看完头版头条的标题,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张居正沉默不语了。
“大明不需要亡国之学!”
文章字数大约有两千四百字,字字见血,句句剔骨。果真,只有熟悉程朱理学之人,才能知道它致命要害在哪里。
张居正坐在潘晟旁边,把这篇文章看了两遍,神情越发凝重。
“想不到第一个炮打程朱理学的,居然是张凤磐。不过仔细一想,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潘晟看了张居正一眼,“数十年聚集的塔,轰然倒塌,你无动于衷。”
张居正把这份《文萃报》轻轻地放在桌面上,看到旁边的茶杯,干脆起身,把报纸放到书案上去。
“思明,这些年老夫越来越明白,我们心中聚集的这座塔,无非是沙子堆积的塔,早晚一天会坍塌的。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一了百了。”
“张叔大,你还真想得通达。”
张居正双手一摊,反问道:“想不通达又如何?去孔庙哭?去文庙给程朱夫子招魂,叫他们显灵?”
潘晟为之一滞。
张居正继续问道:“思明,你我苦读圣人经义,为了什么?还不是一展匡时济世、强国富民的抱负,难不成我们读了圣人经义,就真的成了程朱夫子的孝子孝孙?”
潘晟看着张居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有气,顶了一句,“我看你啊,早就想从程朱理学这条船上跳走了,终于得逞了,开心了是不是。”
张居正对潘老夫子这带着孩子气的话,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反问他一句,“潘老夫子,难不成你准备给程朱老夫子殉葬?要跟圣贤经义同生共死?”
潘晟翻了个白眼,孙子才给那些早就烂成骨头的先人殉葬。
吃好喝好不比什么都强,干嘛要自寻死路呢?
张居正哈哈一笑,随即意味深长地说道:“思明,如果是十年前,老夫见到这篇文章,必定要星夜赶去南京,跟张凤磐拼个你死我活,为理学殉道。
现在不行,我不会为理学殉道,要殉道,老夫也只会为心目中的新大明殉道。”
潘晟不由长叹一口气,“叔大啊叔大,那你找到了心目中的新大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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