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隆庆帝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想不到老大就要大婚成家了。当初你娘生下你时,才那么小一点,朕抱在怀里,不知所措。
用力气吧,怕把小小的你抱坏了;不用力气吧,又怕把你掉到地上了。
那一夜,朕跑到西苑,对,就在仁寿宫里,隔着幔帐向你皇爷爷报喜,说他的长孙诞下了。
那一夜我跟你皇爷爷,我们父子俩隔着幔帐傻笑了半夜。”
朱翊钧静静地听着,忍不住把隆庆帝的手握得更紧。
“老大,大婚的时候,记得带着新妇去仁寿殿,给你皇爷爷看看。”
“嗯,儿臣记住了。”
隆庆帝气喘吁吁,无力地摆了摆手,“老大,朕困了,要睡会,你走吧。”
朱翊钧松开他的手,在床榻前磕了一个头,起身离开。
“好生伺候着。”朱翊钧给万福和孟冲交代了一句,出了宫门,坐上步辇,出了西华门,进到西苑。
祁言迎了上来。
“殿下,万先生和李先生在勤政堂等着。”
进了勤政堂,朱翊钧叫退了其他人,屋里只有他们三人。
“万先生,李先生,父皇的身体,到底如何?”
朱翊钧开门见山地问道。
“殿下,皇上的身体很不好,有伤源损本之迹。”万全实话实说。
朱翊钧脸色一变,“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殿下,皇上的身体是水滴石穿,伤及根本了,回天无术。”
李时珍迟疑地说道:“殿下,臣有一事容禀。”
“请说。”
“皇上这般症状,像是长期服用虎狼之药。”
“虎狼之药?”
“是的,这种药盛传于江南高门大户,药效甚奇,对人危害也比其它药要小,但最忌讳常年服用,频繁服用。偏偏皇上把两个忌讳都犯了。
所以才会伤及根本。”
朱翊钧脑海里闪过两人的名字,但表面不动声色。
“江南的药,怎么传进大内?孤要严查此事!祁言!”
朱翊钧大声说道。
“奴婢在!”
“传冯保来。”
“是。”
朱翊钧又说道:“李先生既然知道病根,不知道有回天之术?”
李时珍摇了摇头:“殿下,请治臣的罪吧。臣实在是无能为力。皇上他,用药太频繁,最后一点元气,早就被抽干了。”
朱翊钧闭着眼睛默然一会,轻声问道:“大概还有多久?”
万全和李时珍对视一眼,低头轻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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