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话虽这么说,但老丈开始说起来,“我们家就住在淀山湖边,跟华亭县城隔湖相望。
那年徐相国中了进士,衣锦还乡回原籍成亲,我父亲还跑去看热闹,说华亭出了一位文曲星。
几十年过去了,徐进士成了徐相国,华亭真是出了文曲星。我老父亲十几年前去世时还念叨着,我们望里镇离得这么近,能不能沾点文气,让我们家也出个秀才生员什么的。
呵呵,要是我爹地下有知,会不会悔得连夜扛着棺材搬家,离华亭县,离徐府远远的。”
老丈的脸,在灯笼昏黄的灯光里,层层叠叠的皱纹里满是苦笑和无奈。
“以前我们家也是有十来亩田,日子过得紧巴巴,可勉强还过得去。
只是前几年没给菩萨烧香,家里走了霉运,孩子他娘病倒了,接着是老大,老大家的,还有老二家的,陆续病倒。
接连倒下几个,看病抓药,钱跟流水一般。只好跟徐家借印子钱”
“徐家?”
“对啊,华亭相国徐府徐半城。现在整个华亭县只有他们家在做善事,其他人家都不能做。”
“做善事?”
“是啊,以前华亭县还有几位世家,说要学苏州范文正公的风范,成立青苗钱柜。百姓遇到灾荒,在柜上借一笔钱,度过荒年。利息不高,熬个两三年基本都能还得上。
这等善事,徐府岂能刚落人后。徐府一做,其他人家就不敢做,然后他家借贷出来的钱,利息高啊,比他家的门槛还要高。”
海瑞点点头,在昏暗灯光里,他的脸更黑了。
“徐府的钱,就是印子钱,就是驴打滚。不要熬两三年能还上,就是熬两三辈子都不能还上。
没两年,我家里的十来亩田就改姓了徐,可官府鱼鳞册还把那十亩田挂在我们家头上。
地没了,赋税还得交,这不是把我们一家子往绝路上逼。徐府发了善心,收我们做佃户。可是徐府的佃户没有那么好做。”
旁边有人附和道:“呵呵,徐府可是三吴有名的大善人,慈眉善目三大善,善敛钱财、善侵田地、善匿赋税。谁要是被他家大发善心,不是家破就是人亡。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笑声跟着昏暗的灯光摇曳晃动,满是悲凉。
“后来有人从上海回来,说起那边的好处。开始大家不信,但有人去了就不舍得回来。大家开始信了,纷纷往那里跑,一传十十传百,这两年大家拼了命往那里跑。
我们知道消息的晚,等到合计着准备去上海,徐家又大发善心,说给我们田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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