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一笑。
佳树再次感慨:“真的,从来没见发这么大火。说话这么高声。”
美东拍拍他的肩,“你姐啊,只能对林未眠发火,也只对她有火,别人她没放在心上。”又蹭蹭他的肩,“比赛辛苦了,美东姐请你吃饭去啊。”
佳树扭头往病房里头望望,有点狐疑,“她俩行吗。”
“行,她俩,我告你,老鹰抓住了鹞子的脚,解不开的,别人也插不进去,你就放心跟我走吧。”
然而屋子里的两个人却默默地对峙着。林未眠双手绞在一起,脸上乱七八糟的,嘴抿成一条线,又成了在走廊上罚站的那个刺儿头。
“我让你作践得还不够么?”佳期几乎没把她盯出俩窟窿,终于说了一句话。
林未眠用她那双边缘泛红的黑眼珠子望着她。她暗暗松了口气。谢佳期肯发火,她很安慰。哪怕她不要她了,她能把话都说出来,她也就放了心。起先畏畏缩缩成那样,真的来见她了,也不过如是。周身暖烘烘的。好像从阴湿森冷的地域走进干燥而猛烈的阳光里,暴晒着,皮肤痒痒,又疲倦,但是舒坦了。七年的壁垒像是霜花做的,见了谢佳期就蒸腾得一丝不剩。她为什么那么糊涂,死也该死在她身边才算死得其所。
她还是不言语。佳期冷笑,有朝一日她竟然成了说话更多的那个,原本她无法设想见到她时的心情,现在她知道了。生气。气得直哆嗦。她就在她身边,却忍心看着她日复一日活得像具行尸走肉,林未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看够了笑话是不是。”
林未眠用上牙咬着下唇,眼睛里又有两包泪在打转。仿佛有人冤枉了她似的。
“看我怎么满世界找你,为你伤心,为你害怕,你大概很惬意?”佳期才知道自己说话可以这么阴阳怪气。
站着的那个眼泪流了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