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他转身,然后慢慢地哭了起来。我在距离你这么近的地方,想通了很多事情。
“我忽然意识到我和你之间的残酷真相。佳期,我霸占了你的人生。我像那种不讲道理的霸王花一样,将你的爱与关怀作为养分,来填补我人生的不完满,却还不自觉,甚至最初答应和你成为恋人,还觉得自己是做出了退让的一方,因为我本想保持‘朋友’的关系。而我们甚至,连阶级本来都不一样。哪有我这样全身心依赖你的‘朋友’?如果没有我,你倒是会有其他许许多多朋友,虽然真实情况是,哪怕在我的辖制下,你依旧受欢迎,可因为我的占有太过彻底的缘故,你和那些原本存在推心置腹可能的对象成为了泛泛之交。因为我这样地霸占着你,所以你的朋友是我,你的闺蜜是我,你的爱人也是我。我将你原本无限广阔的世界压缩到只剩一个立方米。而你连逃都不逃,可能是斯德哥尔摩了吧?也正因为我们只有彼此,所以失去的时候,才仿佛全世界都毁灭了。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假如我们同时拥有很多朋友,那不小心和其中一个闹翻,那么不会痛苦到心态崩毁,至少还有其他朋友聊作慰藉。假如我们不止谈了这一次恋爱,那你失去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恋人,那心上留下的创痕,是不是就不再是东非大裂谷,而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小罅隙?我多不可理喻呀,先霸占了你的世界,然后亲手摧毁了它。
“我也忽然理解了我的母亲。她总是把我往外送。我一度怀疑她不爱我。比如和爸爸离婚的时候,她连想都不想就让我跟我爸,显得我是她迫不及待要摆脱的累赘,直至后来我出车祸,她跟我爸爸说‘孩子跟了你五分钟你就让她掉进湖里去了,死了都不知道是摔死的还是淹死的。’才把我接回来。先前她带着我,也喜欢把我往你家塞。高中时期更是将我直接扔在你家住上两年。佳期,如果说我心底丁点儿怨气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我有一个时期常常想,既然不爱我,既然不想带我,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生我出来?为什么不干脆打掉算了?生下来又不愿意负担,这还有天理吗,是我向你们申请来这世上吗?擅自把我生下来有问过我的意见吗?大部分时候我都懒得把事情往深了想,但是夜深人静偶尔钻牛角尖,这样的念头在我心里转过千百遍。然而这一刻,我突然了然了。她实在不是因为不爱我,不想带我;而是,她也能力有限,她带不动了,好像青铜带不动另一个青铜一样,她和我半斤八两,也是一身的伤在那里。她只能力所能及地将我往更好的地方送。比如我爸建立了新家庭,他们好歹是一个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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