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来恢复他对女人和毒品的抵抗力,而这两样对他那几个年轻的乐队伙伴而言,似乎都是可以在不过分痴迷的情况下享用的东西,直到所有这一切发生之后——他给蒂姆寄了一张明信片,让他转告其他人,说他已经彻底破产,准备全职去给人修建屋顶平台;而乐队的其他成员则开始为等了他那么长时间而感到愚蠢。
并不是说这有多么重要,但卡茨确实破产了。在乐队最火的那一年和前一半的巡演期间,收支差不多刚好平衡;每逢出现结余的危险,他就会提升乐队的酒店标准,并请全酒吧的歌迷和陌生人喝酒。尽管《无名湖》和消费者新爆发的对创伤乐队老专辑的兴趣为他挣到了比过去二十年的总收入还要多的钱,但为了重新安置他那个放错了地方的自我,他成功地挥霍掉了当中的每一毫。降临在创伤乐队这位多年主唱身上的最具创伤性的事件有:(一)得到格莱美音乐大奖提名;(二)听到全国公共广播电台播放他的音乐;(三)十二月的销售数字显示,《无名湖》成了全国公共广播电台几十万听众放在修剪得很有品位的圣诞树下的完美圣诞小礼物。获得格莱美提名这一项尤其让他感到一种失去方向的尴尬。
卡茨在通俗社会生物学方面有过广泛的阅读,对抑郁这一人格特质和它在人类基因池中貌似反常的持续存在,他的理解是,抑郁是一种对无休止的痛苦和艰难的成功适应。悲观主义,无用和缺少权利的感觉,无法从快乐中获得满足的无助,关于世界整体糟糕透顶的痛苦认识:无论是对卡茨父亲这边被执拗的反犹太分子从一个犹太小镇驱赶到另一个犹太小镇的犹太祖先而言,还是对他母亲这边在夏季短暂、土地贫瘠的北欧辛苦地靠耕种黑麦和大麦为生的盎格鲁…撒克逊家族而言,总是感到苦闷和作最坏的预测一直是他们应付恶劣生存环境的正常方式。毕竟,很少有什么东西可以像坏消息那样去满足一个抑郁者。这显然不是一种理想的生存方式,但它有它的进化优势。无论多么的令人绝望,逆境中的抑郁者仍设法将他们的基因传递了下来,而那些善于自我改良的人则皈依了基督教,或是移居到了阳光较为充裕的地方。逆境之于卡茨,好比浑水之于鲤鱼。他和创伤乐队的最好时光恰好与两届里根政府和老布什政府重叠,而克林顿政府(至少在莱温斯基事件之前)对他来说可谓某种考验。现在到了小布什政府,所有政府当中最差劲的一届,若不是因为他意外成功,他原本可以重新开始创作音乐。他在地面上扑腾着,像离开水的鲤鱼,他的精神之鳃徒劳地从一片认同和丰裕的空气中用力吸取黑暗食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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