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卫们是如何得意扬扬地谈论禁区过人投篮,谈论着全速带球切入,突破慢动作防守——仿佛整场比赛不过是菜鸟级别的电子游戏,一眼即可看穿,瞬间便可掌控——你就会知道在他人生的前十八年里,方方面面都给他怎样的感受。世界对他敞开了大门,而他也善于从中获取。他作为一名大一新生来到夏洛茨维尔,以无可挑剔的穿着和发型亮相,并发现学校为他安排的来自诺瓦(这是当地人对弗吉尼亚州临近华盛顿的郊区的称呼)的室友也堪称完美。刚开始的两个半星期,大学看上去似乎是他一向熟悉的那个世界的延伸,一切只是变得更加美好了。他对此是如此的深信不疑——把什么都看得理所当然——因而,在九月十一日的早晨,他把室友乔纳森留下来监视燃烧中的世贸大厦和五角大楼,自己则急急忙忙地赶去上他的经济学201课。直到他来到大礼堂,看到里面空无一人,他才明白真的出大事了。
之后的若干个星期,若干个月,不管他怎么努力回忆,他都无法记起在穿过空空荡荡的校园时,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此地没有头脑,这可完全不像他。接着,在化学楼的台阶上,他所体验到的那种深深的懊悔,成了他个人极端憎恨恐怖袭击的种子。后来,随着麻烦越积越多,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好运气,童年经历教会他视之为自己与生俱来的权利的好运气,仿佛遭到更高等级的、荒谬得不真实的坏运气的打击,正在败下阵去。他一直等,等着这种荒谬和欺诈被揭露,等着世界重新步入正轨,这样他就可以体验他所期望的那种大学生活了。最后,当等待化为泡影,一股愤怒攫住了他,而这愤怒所针对的特定目标却拒绝现身。事后看来,这一切的源头似乎可以说是本·拉登,但又不完全是。这个源头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某种和政治无关的东西,某种在结构上就满怀恶意的东西,就像人行道上的凸起,在你无忧无虑走着的时候突然绊倒你,让你脸朝下摔在地上。
九一一事件的那段日子过后,在乔伊眼中,一切都突然变得蠢不可及。举行毫无实际意义的“守夜祈祷”是愚蠢的,人们一遍又一遍地观看同一段灾难镜头是愚蠢的,Chi Phi兄弟会'27'的男生们在他们的会所外挂出“支持”的横幅是愚蠢的,与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橄榄球比赛被取消是愚蠢的,那么多学生离开“阵地”回去和家人待在一起是愚蠢的(弗吉尼亚大学的所有人都将“校园”称为“阵地”也是愚蠢的)。乔伊宿舍楼里的四个自由派男生和二十个保守派男生展开了无休止的愚蠢争论,仿佛真会有人在意一帮十八岁的孩子对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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