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将母鼠压趴在地上。
母鼠企图挣扎,但这种挣扎似乎是为了激起公鼠更强烈的欲望。之后,母鼠温顺地矮下前爪,使臀部高高地翘起,并竖起本来遮盖着羞处的尾巴,将它清晰地暴露给正蠢蠢寻觅的公鼠。随即,母鼠的身体痉挛了一下,便发出了吱吱的声音。这声音是痛苦的,但却又是痛快的。
程瑶田看到,所有的鼠洞口,都露出一两张鼠脸。它们在窥视着祠堂中央那对老鼠忘了天地,忘了日月,忘了一切的交欢。但它们并未走出鼠洞,它们像是观众———在一个个包厢中观看演出的观众。
程瑶田与老鼠们一起观看了这次演出。
这是程瑶田出生以来第一回看到老鼠的交欢。
当公鼠未免有点儿残忍地咬紧了母鼠的颈子,母鼠昂着脑袋、两眼暴凸着吱哇乱叫时,程瑶田闭上双眼,昏厥了过去。
不知是什么时候,程瑶田醒来了。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小五子、小八子,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刘家大扣子,一个是高家的二大头。四人正在地上刚铺上的一张芦苇席子上耍纸牌,都赤着上身,脊梁上流着油汗。他们似乎忘了梁上还悬挂着一个程瑶田,很投入,很认真地耍那纸牌,有时候还会发生争执。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自言自语,言语粗俗,不堪入耳。
尖利的疼痛不时地袭击着已经变得很虚弱的程瑶田。他希望四个年轻人能够注意到他,将他放到地上。但,他又不想开口,更不想用呻吟声来唤起他们的怜悯。
疼痛到极致时,便是麻木。
这时,他觉得自己真是一只正在云彩中飞行的鸟。他想飞翔,他渴望着飞翔,飞入云端,飞入天堂。
后来,他再一次地昏厥了过去。
他似乎是被谁碰了碰醒来的———醒来时,已近黄昏。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见了一个男孩,站在一张凳子上,双手托着一只粗瓷大碗,碗中装满了清凉的水。
他终于看清了孩子的面孔:杜元潮。
四个年轻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祠堂。
杜元潮踮起脚尖,将碗送到了程瑶田的嘴边。
焦渴的程瑶田将干裂的嘴巴凑过来,他立即闻到了水的气息。他将脑袋用力下钩,将嘴伸入水中,大口大口地喝着,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随着碗中水位的降低,杜元潮高高托着碗,双脚越踮越高。
程瑶田头也没抬地一口气将碗中的水喝尽了。他的脑袋从大碗中抬起时,短短的、稀稀拉拉的灰白色的胡须上,挂满了水珠。
杜元潮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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