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死死抵住二傻子不让他动弹,自己则蹲下来,竟一手将二傻子的枪捉在手中,然后提起,另一只手则将锋利的刀锋靠在被扯直了的枪上。
二傻子像一头被杀的猪,声嘶力竭地叫唤着。
几个放牛放鸭的人,就赶过来看热闹。见了这番情状,都小声地说:“这两个小辣椒货!”
一个上了岁数的人说:“还是两个大姑娘呢,这世道真是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金子与兰子将二傻子的裤子干脆扒掉了,然后扔进河里,还不解恨,又骑到了二傻子的身上,再一次施以重拳。
二傻子呜呜呜地哭将起来。
那个上了岁数的人走上来劝金子与兰子:“两位姑娘,且饶了他吧。”
金子停住拳问:“为什么要饶他?”
“他是个傻子。”
兰子说:“傻子?他那个地方怎么不傻?”
两人对二傻子又是一阵拳头,然后起身,将他踢到了路下,各自拿了自己的镰刀走了。
二傻子躺在烂泥里可怜兮兮地号啕着。也没有人来拉他起身,一个一个地走了,放牛放鸭去了。号啕之中,二傻子的枪复仇一般地指向了飘着雨丝的天空。
此时的油麻地对二傻子的哭声完全无动于衷。
有好几户人家传出了孩子的哭声。某个男孩或某个女孩挨打了。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至于说为什么要打孩子,理由是没有的。不打孩子,或无孩子好打,要么就坐在凳子上犯傻或打瞌睡,要么就上床睡觉。睡是睡不着的,于是就听着雨声做床上应该做的事。
这时,连门都不要关,虽然是大白天,却是无人走动的。白天有白天的感觉,白天有白天的味道。因为油麻地的雨多,油麻地人家的床,白天都常常闲不着,摇晃着,吱吱呀呀地叫唤。这是雨中的乐章。油麻地的女人似乎特别能生孩子,而这些孩子十有八九是在雨天怀上的。雨使油麻地的男人一个个都形销骨立,雨也使油麻地人丁兴旺。
范烟户觉得在这样的天气里尤其寂寞,就坐在门口唱起来: 晨鸡初叫,昏鸦争噪,哪个不去红尘闹。路遥遥,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范烟户的曲儿,飘进了一条又一条巷子……
朱荻洼去了一趟杜元潮家,只片刻工夫,又走进雨地里……
第二部分鬼雨/梨花雨(10)
随后,雨中,杜元潮、邱子东都在很诡秘地走动着,去了一趟朱小楼家,去了一趟小七子家……
最后,杜元潮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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