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围绕着这个题目
提供材料。我当即把我参战前后的情况如实给他说了一遍,一下打乱了他的构思。
但他仍坚持要宣扬我,并说了一大套理由:什么报道要有针对性啦,用材料要去芜
取精啦,因此不需面面俱到,要以正面表扬为主……
我坚决拒绝了他:“要写,就真真实实地写,别做‘客里空’式的文章!”
是的,战争刚刚打罢,烈士尸骨末寒,我怎敢用烈士的鲜血来粉饰打扮自己!
评功活动完结后,接着进行烈士善后工作。我们连在全团是伤亡最大的连队。
团里派出专门的工作组,来帮助我们做这项工作。
烈土善后工作进行极为顺利。烈士的亲属们深知亲人是为国捐躯,个个深明大
义,没有谁向我们提出过任何超出规定的要求。他们最关心的是亲人怎样牺牲的。
我向他们一一讲述烈士的功绩,并把授结烈土的军功章捧献给他们……
但是,当我面对靳开来的妻子和那四岁的小男孩时,我为难了。我向烈士的遗
妻和幼子,讲述了副连长怎样带尖刀排为全连开路,怎样炸毁了两个敌碉堡,又怎
样坚守无名高地消灭敌人。当然,我省去了副连长带人去搞甘蔗曲事,我只说副连
长在阵地前找水踩响了地雷……
当靳开来的遗妻抬起泪眼望着我,对这位来自河南禹县一个公社社办棉油厂的
合同工,我已无言安慰。所有烈士亲人都有一枚授于烈土的军功章( 大部分是三等
功) 。唯独她没有……
我拭泪把我的一等功军功章双手捧给她:“收下吧,这是我们九连授给一等功
臣靳开来烈土的勋章! ”
这位憨厚纯朴的女合同工,双手按过军功章捧在胸前凝望着。过了会,她才把
这军功章连同靳开来烈土留下的那张全家幅一起包进手帕,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
她带着那四岁的小男孩,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连队。
谢天谢地,她并不晓得连队是无权决定给谁立功的( 哪怕是记三等功) !我默
默祝愿,祝愿那枚军功章能使她在巨恸中获得一丝慰藉,也企望那四岁的孩童在晓
明世事之后,能为父辈留给他的军功章而感到自豪!
烈士亲属们都一一返回了。唯独不见梁三喜和“北京”同志的亲属来队。团政
治处已给山东省民政部门发了电报和函件,请他们尽快通知梁三喜烈士的亲属来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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