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舟飞快地在心中过了一遍此人的生平。
他的上司娄钺,是霍无咎父亲的旧友。北梁起兵时,灵帝与后主忌惮他,甚至没敢让他和梁军交手。由此可见,娄钺和霍无咎之父交情之深,想必这纪泓承冲着他横眉竖目,八成也是因为霍无咎。
故而,江随舟冷冷瞥他一眼,没有说话,便要绕开他走过去。
就见纪泓承跟了上来。
“某素日听闻王爷品性端方,而今一看,确实如此。”纪泓承道。
江随舟头也没回。
就听纪泓承接着说:“毕竟,在后宅冲着残弱之人耍威风,才显君子本色,对吗?”
他语气中隐含着怒气,一听就知是忍了许久。想来从上次大朝会起,这人就对他心存记恨,今天是专门在这儿蹲他说难听话的。
此人在行伍之中颇为勇猛,但有勇无谋,如今看来,确是如此。
幸而自己不是原主,不敢对霍无咎做什么。若是听到他这番话的人是原主,想来霍无咎在靖王府中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江随舟回过头,淡淡看他一眼。
就见纪泓承一双铜铃大眼瞪着他,似乎在等着江随舟回嘴,要和他狠狠吵一架。
江随舟淡淡一笑。
“劳纪大人费心。”他道。“本王的后宅,自然由本王处置,要杀要剐还是要糟蹋,都与您无关——您说对吗?”
——
眼看着纪泓承气得面色通红,站在原地发不出声来,江随舟心情大好,转身走远了。
他心知纪泓承一片好心,是在担忧霍无咎,但他也不介意气他一通,给他涨涨教训,让他下次别干这种帮倒忙的事。
一路便到了广元殿。
到了时辰,鼓声起,太监的唱喝声接着响起。
门外一片庄严肃穆,殿中大臣们乌泱泱的,堂上却安安静静,半天都不见人。
后主没来。
江随舟不由得四下打量了一番,却见周遭的大臣们一派习以为常的模样,皆静静站着等候。
江随舟便也跟着等。
这一等,便竟等了小半个时辰,一直等到日头高悬,江随舟站得眼前有点花,后主才慢悠悠地来了。
“诸位爱卿来得这么早啊?”江舜恒往龙椅上一歪,一边打哈欠,一边懒洋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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