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下雨了。
潮气蒸腾,他的伤处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牵扯着一道经脉,一直到他腰椎处,一片噬骨的疼。那疼痛来得绵密汹涌,且经久不绝,直像有人将手探进皮肉里,一个劲地拉扯他的筋骨。
霍无咎只静静捱着。
但是,却又有些奇怪。他安静坐在原处捧着书册发呆,却每当外头有脚步进出时,他都会下意识地凝神,去听那脚步的声音。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等什么,只是每次听完,心下烦躁的感觉就又多了几分。
偶尔还能听见孟潜山遣别的下人出门去问江随舟什么时候回来,底下的小厮跑了好几趟,回来都只说王爷在忙。
霍无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一直到窗外雨声渐小,更漏打到了二更,霍无咎才听到了那道脚步声。
有些浮,并不快,一落入霍无咎的耳中,他就知道,是江随舟回来了。
他垂下眼,翻了一页书。
今日不到他的妾室那里过夜了?
霍无咎唇角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嗤,心下积攒了一晚上的烦躁,居然随着这道嗤声,渐渐消散了个七七八八。
甚至牵着他的嘴角,都拉起了一道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