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费老大劲,从镇上牵来的一根细线。
贵飞懒汉凑过来,蹲在旁边咂摸。
“哎呀你个败家子啊,这么好的电线就叫你给毁了!”
只见这货拿把小刀,将好生生的漆包线油漆刮,遂弄成一个再也无法还原的网状,找来碎布条,绑在毛竹上。
接着把毛竹竖起,插进刚挖的坑里,埋好。
拿着漆包线另一端,回屋了。
“干啥都不知道。”
贵飞懒汉挠了挠脑壳,决定一探究竟。
房间里,李建昆把天线接进木匣子,带上耳机,略微调整一下……呲呲~
嘿,有了!
遂在条凳上坐下,背靠墙壁,眯起眼睛,陶醉起来。
久违的语调啊。
只有在这个年代才能听到。
日后的人应该都有这种感觉,怎么七八十年代主持人声音怪怪的呢?
不是怪,是激昂。
时代的需要。
这年头播音员干得最多的活儿,就是传播利好的政策、胜利的成果。
会刻意去发声,使其更嘹亮、尖锐,才配得上那种情绪。
讲道理,代入感很强不是吗?
让人心潮澎湃。
贵飞懒汉在门口一脸神奇。
耳机他知道啊,怎么还摇头晃脑的,难不成里面能有声?
不可能!
绝不可能!
家里电都没有!
他蹑手蹑脚走过去,弓着腰,把头往耳机旁凑啊凑的,越来越近……
李建昆猛地睁眼,吓了一大跳,“你干嘛!”
就说有什么异物在靠近自己吧。
“你听啥?”
“听歌呀。”
“哪来的歌?”
“耳机里的呀。”
我信你个鬼!
欺负你爹没见识?
我就读个私塾也比你个破高中强!
贵飞懒汉来了火气,一把薅过耳机一头,往自己耳朵里一塞。
嘎!
“岭山开遍哟,映山红~”
这个自认全大队最有文化的干巴汉子,一对浑黄老眼,霎时间瞪得比铜铃还大。
这事儿……
不合理啊!
他听出来了,这是广播。
没有电,它怎么能听广播?
声音不沿电线走,难不成飞过来的?!
贵飞懒汉唰地低头,望向破桌板上的木匣子,这是什么宝贝疙瘩?
里头有个缠纸上的铜线圈,几个小瓷柱,两块泛着绿光的石头……
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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