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呼吸,短促而浅细。
裴獗低头看她,没有多余的动作,“敖七每日给你写信,你怎不问他?”
果然没有什么是可以瞒得住裴大将军的。
冯蕴笑了一下,想到那个好多天没有来信的少年郎。
问他:“敖侍卫如何?”
裴獗手臂一紧,盯住她,头更低了,灼热的呼吸顺着耳窝往下,喷洒在领子里,激出一片难耐的赤红。
“轻骑兵冲击,敖七带队打左翼,他有战场天赋,懂应变。我准备发兵并州,敖七昨日已跟随朱呈的赤甲军,奔并州去了。”
冯蕴眉头不经意一蹙,“你向来不愿他冲锋陷阵的。”
裴獗:“外甥大了,管不住。”
这句话,很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可惜冯蕴沉浸在裴獗要发兵并州的消息里,没有注意到,沉吟片刻后抬头,才发现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自己,好像即将出鞘的利刃,锐利而绵长。
她表情松缓一笑。
“并州水路四通八达,有重兵把守,将军可有必胜的把握?”
裴獗道:“战场上瞬息万变,从无绝对把握。”
每一次上阵,都可能面临死亡。
常胜将军也大多死在战场上。
冯蕴觉得裴獗今夜的话,比往常多了一些,那张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令她心下不太安宁……
总觉得这人在酝酿什么情绪……
那莫名消失在房里的淳于世子,成了她的心病。
“那将军累了吧?”冯蕴看着裴獗赤红的双眼,和掩饰不住的疲惫,可以想见他今晨还在信州追击齐军到金潭湾,晚上就出现在花溪村,中途根本就没有片刻的休息。
他应该是很累很乏了。
于是她犹豫着指了指软榻。
“将军今夜就睡这里吧,我去次间将就一宿……”
裴獗没有说话。
等她起身要离去,他却一把拽住那只柔细的手腕。
冯蕴冷不防摔入他的怀里,惊讶地转眸,“将军?”
裴獗紧抿双唇,轻轻抬手拂开她垂落的鬓发,目光在笑荷香的绵长制片里,变得格外灼热,充满了掠夺的欲念。
窗外风骤,有微凉的秋风涌进来。
冯蕴察觉到凉意,身子瑟缩一下,便被他禁锢着后腰,转身压在榻上。
“不要走。”他微凉的唇近在咫尺,声音低哑。
窗外雨声骤起,淅淅沥沥地敲打在窗扉和瓦片上,掩盖住二人激烈的心跳,目光对视间,鼻尖相贴,呼吸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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