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长在镇子尽头不远的一间茅草围成的破败院子门口停住了,他并没有破门而入,而是君子之交地敲了半的柴门,偏偏里面没有传来任何的声响。
“奇怪呢,这老偷儿腿脚不便,他又能跑到哪儿去了呢?”
我这敲门的声音已经这么大了,如风屋里他也不可能没有听到啊?
今确实已经是农历十六了,也是每个月之中阴气最为旺盛的两之一。
正常情况下,他的儿子也自会在这里陪着他渡过一次次的劫难。
但上次惨绝人寰的海捕,老偷儿的儿子,偏偏就在被海鲨集体搞沉没的那艘捕捞船上。
而整艘捕捞船,洋洋洒洒数十人,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活着上岸。
这只是最为普通的一个农家院,坐北朝南三间泥土房,其中右侧的一间,应该是这家的厨房,因为唯独那间的屋顶上,连通着一个简易的泥土烟囱。
院的两侧各用泥土堆砌成一排不能再简单的院墙,虽是异常的简陋,倒也将院隔离成一方独立而寂静的世界,也自是让这老偷儿可以在这里安静地渡过晚年。
两扇破败的木板,也就是这个院唯一的进户门,这样简易的门,自是只能阻拦所谓的君子,至于人,随便攀爬一下就已经越门而入了。
但这北海的苦寒之地,又是凶山底下危机四伏的镇子,又有哪个不开眼的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打个没有任何价值的秋风呢?
即使他们进来了,但遇到这顺手牵羊的祖师爷,十有八九偷鸡不成,反要蚀把米孝敬在这里。
门板风吹日晒久了,早已是纹理松动,在傍晚横风的吹动下,吱嘎吱嘎地发着呼哧呼哧的一阵阵巨大响声,犹如一个垂垂老人巨大而艰难的呼吸声。
如果这横风刮的再猛烈一点,或许这两块木板,要不了几下,就会散落成一地的残木冷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