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敌亲法则,就像人可以吹灭烛火那样理所当然。而且自诅咒解除,到贝德维尔卿请求召开会议前,在这中间的几个小时里,猊下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反倒是会议开始后……”
格蕾的声音越来越轻——不,应该是她对外界的感知能力越来越弱了。烛火在她的视野中愈发明亮,昏暗的角落则愈发黯淡,光与暗都慢慢褪为了抽象的色块,像是颗粒化后的油彩。
有几只飞蛾想要飞进帐篷,只是不得其门,翅膀隔着帆布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
她想抬手把它们赶走,可她太累了,也许她手臂下的血管里流着铅水,周围的黑暗撕扯着她,她再度坠入了昏沉的深渊。
当她第二次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微明。她的床狭窄而拥挤,散发出另一个生命体热烘烘的气息。
“醒了?”乌尔宁加尔揉了揉眼睛,从毯子的边缘探出脑袋,他那懵懂又天真的表情,让这一切显得像是嫩芽刚从地里破土而出一样自然,“天才刚亮呢,再睡一会儿吧。”
四十二顿时睡意全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由于帐篷来昏暗的光线,他的眸色看起来似乎比寻常更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指什么?”乌尔宁加尔笑了起来,是那种缓慢但力竭的笑声,“如果是指我为什么回到了东村,因为我的护送任务已经结束了;如果是指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揉了揉脸,似乎是为了打起精神,但实际看起来更像是猫在洗脸,“为了保护你?”
四十二只感觉太阳xue隐隐作痛:“占用儿子的身体好玩吗?”
乌尔宁加尔——更确切地说,依附在乌尔宁加尔身上的吉尔伽美什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有这么明显吗?我明明还没说几句话呢。”
“如果是成年后的姿态,我确实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辨认。”她叹了口气,“然而来的是您,一位聪慧又狡猾的小恶魔。”
最总要的是,乌尔宁加尔的成长路线很正常。少年时幼稚又任性,长大后渐渐有了成熟稳重的王者风范——并不像他的父亲那样,rou/体在成长,精神在返祖。
“小恶魔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我明明也没做过什么……”似乎想起了什么,年幼版的吉尔伽美什忽地顿住了,“糟糕,虽然西杜丽不在这里,但脑海里已经响起她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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