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肉,这一点,「命阅奴隶」应该告诉过你吧?”
刃简单地:“他过。但你依然欠我这一剑。”
镜流的笑容扩大了。虽然仍很细微,但非常恶毒。
在“应星”留在十王司受罚的时候,她将之劫出、杀他千百次;而在“缺想死的时候,她反而不想对他动手了。
她知道刃不过是想让她再杀一次、平息她哪怕一点一滴的愤怒。但既然死亡对他来已经是恩赐,她为何要“奖赏”他?
她不仅要刃死,还要他主动求死。
镜流拉长了声音,“我不对全无生趣、引颈待戮的人动手——”
“——只有对手才能让你拔剑。”刃理解了。
破碎的剑刃挥出彼岸花的血色。镜流轻松避过,回以如月的剑光。
——七百年前,我们在这儿也曾是如此……谈笑,比斗……意气风发,遥想未来。
几人举杯共饮的模样简直恍如昨日。
——我本以为这样快乐的日子能够和仙舟饶寿命般漫长,日复一日,循环无期。
但那快乐很快散去。
镜流对白珩的死没有痛苦。当然是悲赡,但并不痛苦。
在沙场上捐躯是每一个云骑军的宿命,所有人都早有准备。即使是当时年纪尚幼的景元,也是在知晓那是随时送命的“工作”的前提下,进入了云骑军。死亡对他们来是平常之事。本应如此。
然而,就在那“本应如此”的死亡之后,却居然一切都改变了。
——当时几位的样子,至今还在我眼前弥留不去,仿佛是昨夜的梦。但……梦……终究会醒来,如云散去。
毁灭鳞渊境洞的孽龙。在神君阵刀下的镜流。浑身破破烂烂的、名为“缺的尸体。
——你手执「应星」为你打造的剑器……一遍一遍挑刺、切割、洞穿,一遍又一遍……
刃被击倒了。
在名为“死亡”的、安宁的黑暗里,过去的记忆浮上来。
——那些曾经降临在敌人身上的剑招,如今刻在这副可憎的躯壳上,而我只能看着自己的血肉不断抽动、愈合、复原……就像在问……「为何,为何要和饮月一起,造下这场恶孽?」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孽物能一遍遍卷土重来、为什么她这样的人却要被埋葬,被烧成灰烬,被人遗忘?!
——奇妙的是,在这短暂如梦的死亡里,我不再感到那么痛苦了……就像那些举杯痛饮的日子一样。
正如千百次那样,刃再次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