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在密闭的空间之中他无法逃走,那是囚禁了生命的死亡囚笼,将那只宣告死亡来临的告死鸟扼杀其中。
降谷零没想到告死鸟会主动进去,替代他的同期去赴死——而告死鸟会这么做的理由,降谷零也只能联想到一个人的身上。
萩原研二。
从认识告死鸟的那一天起,他就发现告死鸟做出的所有不符合常理、本来不应该是他做的那些事情,究其根本原因,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为了他自己,或多或少地都与萩原研二有关。
算上他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口中得知的那些事情,这是告死鸟第三次不顾自己的安危而选择救他们了。
在亲眼看见爆炸发生、将天光染成橙红色的那一瞬间,降谷零心中那些对鹿见春名怀抱着的微妙的、扭曲的、不讲道理的厌恶和别扭全都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清楚那不是鹿见春名一个人就能造成的结果。如果非要追根溯源,那么他自己也是那个有罪的人。
降谷零是个很典型的结果论的公安。
不管告死鸟是出于什么原因做出了赴死的行为,但只从结果上来看的话,他拯救了他的三个同期,也拯救了这辆正在行驶的列车中上千乘客的生命。
仅凭这一点,告死鸟就不该再继续被没道理地迁怒了。
他觉得自己满心都是复杂的味道,曾经盈满胸腔、只是被强行压下的愤怒和痛苦一点一点地消失,剩下的只有空白、以及如释重负。
再见,告死鸟。
降谷零在心中低声说。
*
这一次的死亡是有些出乎鹿见春名的意料的。
这样的爆炸时不可能杀死一个亚人的,按照鹿见春名的预想,他大概会因为爆炸而掉落进海中,残缺的身体会快速再生,他会在海中复活。
但实际情况却大不相同——他没有复生。
或者说,他没有在一年前的这个时间线当中复生。
在爆炸的那一瞬间,鹿见春名最开始感觉到的是guntang的热度、以及被灼烧而带来的痛苦,但这持续的时间格外短暂,他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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