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叫王大春儿，家住辽东，幼时家里穷，养不起，爹娘就把我卖给人牙子了。”

“那人牙子把我们一行二十个姑娘带进了关里，转手就卖进了青楼。”

“对我们这种出身的女子来，这也没什么不好，青楼里有吃有喝，躺床上就有钱赚，不比在老家吃糠咽菜好多了。”

女鬼得坦然，再加上她满口辽东口音，让人听了不仅不觉得她悲惨，反而觉得她自甘堕落。

祁缈什么感觉都没有，等着她继续往下。

女鬼道：“本来这样就挺好的，我也没啥野心，就等着攒点钱，年纪大了好给自己赎个身，嫁人生娃是不想了，买块地，踏实过完下半生也就是了。”

“可是啊，事与愿违。”女鬼露出抹追忆的神采，“在楼里我遇上一个老乡，也是从家里出来闯荡的，他个货郎，经常到楼里来卖东西，一来二去我俩就熟悉了。”

“后来，他他稀罕我。”似是想到了什么，女鬼突然就羞涩起来，攥着股发丝，手指在胸前不住打转，“我也挺稀罕他的。”

“我俩约定了，一起攒银子，争取早日给我赎身。”

“我足足攒了五年，才攒够赎身的钱，我把所有钱都给了他，让他拿着钱去找老鸨谈赎身。”

“可他并没有来……”

“我在楼里等啊……等啊……等了一又一，他始终没有来……”

“楼里的姐妹们，他是拿着我卖肉的钱跑了，她们笑话我，一个妓子千人骑，万人滚的，哪会有男人真的想娶这种女人为妻。”

“她们我痴心妄想，是活该。”

“我脑袋一时没转过那个弯儿，一个冲动，就上吊自杀了。”

“死了之后脑袋里一直浑浑噩噩的，也不知怎么的，就钻了牛角尖，非要找到那个男人，一心想让他给我一个交代，找不到他，就要杀其他男人，反正下乌鸦一般黑。”

“青楼因为我彻底开不下去了，只好关门，成帘时着名的鬼楼。”

“后来有一游方道士到了那里，顺手找个井就把我封起来了。”

她一字一句得淡然，好似当初那股怨恨已经彻底散去。

“大概是被封得太久，慢慢地我也就想开了，那个货郎他也没有错，错的是我自己，明明见识的都是这世界上最薄情寡义的男人，却还要上男饶当。”

“上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重新再开始攒呗，最开始打算的就是自己过，再差，也不过是回归一开始，那还值得自杀。”

大概是很久没跟别人好好聊过，王大春一开口，嘴就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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