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呢。”
黎渐川知道宁准促狭,只是光天化日之下,不好收拾他。
只边与他并肩向前走着,边扬了扬眉:“今日云洲是客,同我耍嘴皮子,我不与你计较。初到朋来镇,想去哪儿逛逛,我这个主人家来引路,为你做一遭向导。”
宁准会意道:“朋来镇若真说名气,那还是凶案频出的名气。我今日一早起来,就听见北边胡同里乱糟糟的响动,据说是出了命案,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不如去瞧瞧,也让我见识见识?”
“你倒总是对这些稀奇古怪的有兴趣。”
黎渐川无奈笑道:“这事我早上起来也听家里人说了,那害了命的是镇上的报童陆小山,住在主街商铺后头的长宁胡同,常去别庄送《天下简报》,我虽没见过,但也算是个熟识了。”
“来,这边走。”
防着隔墙有耳,两人只作好友模样,一边有分寸地通过闲聊交换信息,一边拐进主街回春堂后的一条胡同内。
黎渐川依照昨天下午摸到的大致地形,再以李新棠对朋来镇不算熟悉的借口偶尔问上三两个路人,不过十几分钟便带着宁准来到了陆小山居住的长宁胡同。
长宁胡同大概算得上是朋来镇的贫民聚集地之一,住的大多是穷苦人家,身处镇子最靠西北的地界,再往外走上一些,就是大片的玉米地和荒草地,黑漆漆的,常有野狼毒蛇的影子。
这两日夜间都飘了些雨,胡同逼仄,潮湿阴暗,未干的雨水裹挟着家家户户淌汇来的污水,在青石砖的缝隙里四处流溢,蔓延开阵阵恶臭。
野猫和老鼠蚊虫时不时穿梭其中,伴着孩童吵闹的啼哭,口音浓重的泼妇叫骂,汉子酒气与下流荤话,挤挤挨挨地勾出一口苦难的井,将众生俱淹在里头,无处攀出。
这地儿是怨不得罗大不愿意亲自来查的。
井外的人,少有乐意再去瞧井内的脏污的。
黎渐川一身金贵的银灰色西装,压着帽子,再提一根手杖,同宁准干净清爽的长袍一般,都是不该出现在此处的老爷装扮,不仅显得格格不入,还显得高高在上。
但两人都没有什么不适的,只有远远瞧见一户人家门边蹲坐着的黑猴子一样又瘦又小,几乎皮包骨的小孩时,黎渐川沉默片刻,开口说了一句:“好在以后的华国,不会一直是今日的华国。”
“希望永不会是。”
宁准低声道。
绕过一堆又一堆灰扑扑的杂物,两人在九曲回肠般的长宁胡同走着,艰难寻着下脚的地方,花费了好一阵时间,才来到陆小山家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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