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应对着女学生的警告,心头暗自思量。
见黎渐川闭口不言,女学生像是知道自己的威胁奏效了一般,目露满意,拂开长发,重新躺了下去。
船舱卧室再次恢复寂静。
黎渐川犹豫了下,还是走到了床边。陈沛是没有现在摔门而出,离开船舱放弃休息的合理理由的。
他掀起帘子,正准备矮身钻进下铺,凑合装一下睡,却在低头的瞬间忽然注意到上铺看似熟睡的女学生的脖颈——她仰躺着,散开的长发被拨到枕边,在黑暗中露出了颈间一圈鲜红的细线,像是一条红绳项链,只是太过紧绷,贴着皮肉死死缠着。
但黎渐川很清楚,那不可能是一条项链,因为那是不久前他亲手留下的,割首断头的伤口。
他回想起刚才和混混汪辛擦肩而过时的场景,汪辛的行动非常自然,头巾边缘和衣服领口像是有点暗红,但他脑袋和一套破烂长褂子裹得严实,看不出更多,也毫不引人注意。
难道说除了自己,另外这两人的伤势也都留了下来?
这不是船上时间的循环重启?
也不对,自己的伤势是完全保留的,血迹、伤口和对身体的影响都在,但汪辛和女学生,一个是被切了右臂捅了太阳穴,一个是被割了脑袋,要是伤势没变,那人也就死透了,像现在这样是不可能的。
血迹也完全消失了,两人衣裳都完好无损,身体也似乎很是康健。
只有伤口残留。
除了三个人的身体,其他或许都被刷新了一样。
应该是幻觉里的循环或重置,但大概率不完全是。
思绪千万,实则只有一瞬,一个晃眼,女学生侧翻了身,黎渐川也躺进了狭窄低矮的下铺里,交错触及的视野重新被昏暗填满。
床铺逼仄,身下的木板硬且潮湿,微微一压,就会传出腐朽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像入了膏肓的痛苦病吟。
黎渐川平躺着,一手虚握,压在脑后,指间镜光细闪,一手落在腹部,袖内按着匕首,另外两条腿一个屈起,一个搭在床沿,是个看似放松实则随时可以弹身而起的姿势。
他盯了一会儿头顶的床板,就仿佛困意来袭一样,慢慢闭上了眼。
深夜黑暗蔓延,万籁俱寂,只有海水拍击船身的低沉闷响和海风撞动舷窗与帆的轻鸣合奏,拉长飘荡海上的迷茫与无助。
一颗爬着些许红血丝的眼球出现在床板的缝隙里,转动着,窥视昏黑一片的下铺。
它投射出的视线牢牢钉在了那张双眼闭合的英俊面孔上,似是在小心地观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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