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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姜负原本也不是什么勤快人,她本性慵懒散漫,主张细嚼慢咽,每日教上个把时辰,便丢一卷书过去打发徒弟,让徒弟自行啃读,书中难免有夹生之处,正好能咽得慢些。
此刻这少年听罢少微答话,满眼惊叹:“令女兄真是博学,竟可为人师。”
这句夸赞少微倒是不否认,她坐在石面上,往后一躺,枕着少年还回来的竹简,手中握着今日带来的新竹简,匆匆一扫见得诸多繁杂生字,便随口问那少年:“你也识字?”
“是,自四岁起开蒙读书,不敢妄言博学广识,但寻常典籍大多可以读通。”少年言及此,不免几分胸有成竹的自信,但很快又被一丝失落掩去:“只是家中遭逢变故,已有数年未能与笔墨书简为伴了。”
少微了然,单手将书简递去:“那你能否将此书通读一遍?”
她记性极佳,若能有人为她读上一遍,叫她先听个大意,回头再看,便可凭记忆大致拼凑出那些生字的读音,虽说不能悉数准确对照,却总比自己盲啃来得省时省力。
然而递出去的书简却没人接,少微转头看去,倒也无情绪:“不想读也无妨。”
她就要将手收回,而那少年回过神来,连忙道:“非也!此乃姬缙之幸!”
少年十分珍视地捧起双手去接,少微一松手,那沉甸甸的书简便哗啦一声落在了少年干净的掌心中。
少微悠然地躺在石头上,少年盘腿坐于草地间,前者姿态不羁,后者端正谨慎,倒不知谁是学生谁是老师。
清风为伴,一卷书读罢,少年眼中神采飞扬。
天下字早已统一,字都是相同的,但相同的字重新排列组合,表述出的书中之意却截然不同,少年读述的过程中除了温习文字,也整理了旧日所学,更引发出新的思考领悟。
少年受益匪浅,起得身来,躬身双手将书简奉还,并正式地道:“还未来得及自报身份,在下姓姬名缙,原是陈留郡人。”
少微抬手将竹简接过时,只听他往下说道:“家父本是陈留郡中一名县官,谁料天降横祸……我一夕之间失去双亲,家中又无兄弟,遂赶来此地投奔姨母,至此已寄居在此三年了。”
他说起自己的经历时,并未流露出明显的悲戚之色。
悲苦者阐述不幸,却又不想因自己的不幸从而增添倾听者的负担,以免让谈话冷场或充满同情怜悯。
少年这份用意固然体贴,却也多余——纵然他当场泪湿衣襟,少微也并不会因这份不幸而生出多少触动。论起悲惨,她是深谙此道的佼佼者,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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