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陪了两个孩子一阵,却听小丫头说出「囡囡长大以后要嫁给齐叔」,又听才两足岁的儿子嚷嚷着「我要齐叔、我要骑马」后。
虽说在他们聚少离多的那段日子,每年入京都会到柳府住上一阵的齐天栩早已有了几分家人的架势,也多多少少曾和两个孩子来往过,可像这样的亲昵热闹,却仍是往日所不曾有的——据母亲所言,不光是他昏睡的这两天而已……自打七天前住进来后,天栩只要一得空闲,便会来母亲院子里花上一、两个时辰陪两个孩子玩上一阵,自然让突失娘亲的两个孩子迅速同天栩变得亲近熟稔,甚至都到了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些吃味的地步。
——更可笑的是:为人父、为人友的他,却连自个儿吃的究竟是谁的味都搞不清楚。
告别母亲和两个孩子回到自个儿院里后,思及自个儿下午醒转起身至今、短短两个时辰不到的光景里所受到的诸般震撼,柳靖云有些恍惚地孤身靠坐床畔,不知不觉间浮现于脑海中的,却是八年前将他曾经的年少轻狂彻底扭转的那一夜。
——以及……当他问起对方究竟是怎么看待自个儿时,天栩那番真诚深挚、却也无比残酷的言词。
「自然是我最亲近也最重要的挚友、兄弟了——我虽是个孤儿、从未体验过所谓的手足之情,可以你我之间性命相托的袍泽情谊,就是俗语说的‘比亲兄弟还亲’,想来也亲不过如此吧?」
——挚友……兄弟么?
是了……虽不知天栩因何就那般蹉跎了本心心念念的亲事,可对家庭的盼望想来不曾变的,所以才会对他的一子一女这般上心吧?尤其他们多年相交,「情谊」始终不变,父亲和母亲也都因天栩定期的来往告访渐渐将其人视为了家中一员,天栩感念此心更加投入,便也不是什么浑不可解的事儿了。
——这八年间,仍停留在过去之中的,只有他。
只有他,仍可悲地守着那份甩不脱、舍不开的心思,一方面告诉自己只能做天栩的挚友、兄弟,一方面又惦念着那些从不曾属于他的事物……所以当天栩终于渐渐成了他家的一份子、身边的人也都接受了这件事时,却只有他一人……仍对这样的转变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尽管年方而立便位极人臣、也如同他曾经期盼的那般有了足够的份量摆脱父亲的辖制,可在和天栩之间的事情上,他的心思,却仍停留在八年前、停留在他为持守彼此情份而以「挚友」、「兄弟」为经纬织出的那张网中……进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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