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还说到时候毕业照也一起站。”毕千念说,指了指毕业照,“结果毕业照上隔了十万八千里。”
他又笑了,“哎,谁想得到。”
谁能想到?
不说青春期的慌乱,毕千念的整个人生好像一直都是缺失和无序的。
他的未定太多,懵懂的童年末尾得知自己没有父亲的原因,还不如爸爸死了这个解释明确易懂,谁能想到?
小学遭受同龄人长期的恶意,以为恒无尽头了,又堪堪收获了两份真挚的友谊,谁能想到?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终于迎来光彩,到了初中更是明朗无边的新生活,又被现实当头一棒打得措手不及,周围人骂他是同性恋,是小三的儿子,谁能想到?
他思索了上百次,上千次,这是不是就是他无可躲闪的命运,不断循环的跌倒与重振,听上去并不赖,暗地里又注定了他永远不能逃脱命运的追击与责难。
毕千念盖上相册,似乎还是头一次在日光下回顾自己又短又忙乱的人生,有些疲倦与怅惘。宁展眉在他旁边皱着眉,像毕千念拍他一样,也拍了拍毕千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