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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的手不知道哪里放,双手握握嘟嘟下巴,然后肯定说:“嘟嘟。”

周净西装裤绷得紧紧,干脆起身,羡慕口吻说:“有它很好吧?我也想养狗。”

傻子但听一句想养狗,便急急说:“它有崽崽的,给你看。”

周净还以为他要送自己,却说:“它不在这里?”

哪个它呀它的,“它崽崽不能离开它,”傻子重复说:“它崽崽不能离开它。”旁边剩余佣人解释道:“平安的狗是赛级金毛公猎犬,教练曾经给它配过种,赛级母猎犬和幼犬养在吉隆坡。”

嘟嘟还在舔溥平安的脸,佣人拿着肉干返回,没多大用处了,眼见周先生俯身拉着平安的手起身,狗在绕他们转。周净笑笑说:“嘟嘟很可爱。”

傻子当真这个哥哥可怜没狗养,接过佣人递上的肉干,往哥哥手里塞,说:“它吃。”

这是让自己喂的意思,拉近和蠢狗关系的意思,周净笑开了,狗嘴巴刚咬上肉干,他就松手了,对傻子说:“谢谢。”

傻子也高兴,不懂成人之美,只知道高兴,没内容笑。远远着溥母看到了,走近说:“安安这么高兴,”又说:“怎么不带周先生花园走走?”

溥母一身蚕丝长袖及膝连衣裙,脖子上戴着珍珠和环钻项链,手指戴着钻环绕方块翡翠戒指,和椭圆形钻戒,腕只戴一只玉环。佣人忙答:“平安和周先生玩得正开心,加上晚餐也快准备好了,餐后再去花园。”

溥母正对上周净的眼,说:“正好,过去餐厅吧。”

周净边说:“溥公子向我介绍他的狗,嘟嘟。”

溥母笑说:“你叫他平安就可以了,(我让)所有人都这么叫他。”她左手牵着傻子的手,狗跟在傻子一侧,周净走在她右侧说:“平安,简单寓意又好。”

溥母说:“人人都这么说。”耳坠子没了,溥母舒服不少,慢声说:“这么年轻,你是刚工作吧?”

周净说:“嗯,入职一年了。”

溥母说:“我一开始是以为你是李管家的客人,你看起来不像是银行那边过来的。”银行的人,分享差不多的脸,倒非是五官问题,长期和钱流打交道,长期和一样东西打交道的人,就是长着差不多的脸。

周净曲解说:“的确,业务不够熟练,平安今天哭了。”

溥母诧异,看着周净说:“管家还没和我说。发生什么了?”

几人来到餐厅,佣人指引周净坐下,长方形桌子,主座溥母,一手边溥平安,一手边周净,狗落座溥平安右侧,坐狗专用座。

周净接着解释说:“行里比较重视这件事,就今天派我来了,没想到弄巧成拙。”

溥母安心不少,只说:“小事,外人不了解平安也是正常的。”又说:“只有我们几个,平安要带嘟嘟上桌的。”又是平安又是嘟嘟,平安听了猛点头。

周净说:“和动物一样,”周净抱歉笑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平安和动物一样…简单?我说不上来。”

佣人分别布置妥善三人面前碗碟,各上一盅汤,撤下擦完手的热毛巾。溥母看着他说:“不用避讳,平安智力是不会长大了。你说得没错,他是像动物一样,不过不简单,真简单,我们这些人怎么会不懂他?”

周净说:“我虽然没接触过,但能感觉他被培养得很好。”

溥母笑笑说:“你是没见过,他麻烦起来有够麻烦的,他爸爸都怕他。”

依次上完菜,有个主厨样的人桌上分餐布餐,依次倒酒,介绍菜名。溥母擦完嘴说:“还习惯吧?中餐应该不分餐的多。”又有个佣人站在桌侧,实时更换毛巾和攒了废料的菜碟。

周净说:“还好,我家也就是三个人,我爸妈和我,吃饭也就自己。以前去前女友家,有佣人,不过没这么多。”

溥母亲切许多,说:“你是客人,没有客人,我也不需要佣人在旁边站着。”

狗呢,有个佣人伺候着上狗的晚餐,依次上着煮熟的动物肝脏,红通通的牛肉,颜色鲜艳的蔬果,还有鳄鱼肉。带着——鳄鱼皮,周净才看出来是鳄鱼肉。

溥母以为他注意到平安,溥平安的碟子碗儿叉子和他们都不一样。溥母说:“我说过他麻烦吧,他认碟子的。”又好笑说:“他现在安安静静,你猜是为什么?”

周净看着狗旁边佣人撤走碟子,上了一盅牛奶(他后来就知道了是骆驼奶),狗舌头哇啦啦舔,佣人不厌其烦擦拭。就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是怎么能够忍受日复一日的,面对这些显贵,接触这些显贵,却日复一日忍耐、袖手旁观的?

就像周净一直不理解奢侈品店店员,珠宝店店员,押送保险品的人,打扫富贵家的佣人,是怎么能够忍受呵护这些东西,又从手中流过,服侍它们的主人的?

周先生像思考下说:“嘟嘟旁边做表率了?”溥母笑得开心,拿起酒杯接周先生碰杯,说:“是他在给嘟嘟做表率。”

周净笑出声,赞扬说:“孩子的天真。”溥母饮酒点头。直

至蠢狗吃完,那傻子才像大舒一口气,说:“嘟嘟吃完了。我吃不下了。”

溥母扫了眼平安面前碗碟,说:“带嘟嘟去花园吧”,又说:“我也一道走走,你也来吧,等司机送你出去。”

四人一狗,溥母、平安和周先生,还有一个管家牵着狗。周净随着另两人走得慢,算不上夜幕,昏昏暗暗,灯倒是都亮了,周净说:“接我的是另一个管家。”

佣人三班倒,管家本来也是三班倒,留一个驻马来家。溥母说:“噢,这是赵管家,李管家休息去了。”

明明近夏,浓香却没有蚊虫的感觉,周净正察觉空气中禽类的气味,傻子惊呼:“出来了!”他往一个方向扑,管家溥母都没动,平平常常走着,眼见着傻子摸着一小截混着榕叶的东西,蠢狗汪汪大叫,喝彩似的。近一两步,竟是像孔雀尾巴。

傻子也不抓,呆呆立着。那孔雀——蓝孔雀飞到枝头,赫赫开着全屏。真是巧了,溥母瞧着周先生,说:“当初送给朋友的一对孔雀,作乔迁之喜,不是这个房子——没想到我们住进来,朋友的这个房子,当我们乔迁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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