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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冲喜小娘子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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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郡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结了冰,他看到苏令德安然地站在侍卫的包围圈里——这些侍卫蜂腰猿背,他从没有在玄时舒身边见过,想必,是玄时舒藏在暗处的精锐中的精锐。

而暗香园大门敞开,方郡守和他身后的府兵正在朝他阔步而来。

“方海——哈哈哈方海!”曹郡尉厉声狂笑。

他们一步一步,算得本该天衣无缝。

可他怎么能算到,这个懦弱的只想保住自己乌纱帽的方海,居然会在此时给他当头棒喝!

难怪,难怪!

难怪华陵游会被救走,他以为玄时舒不可能手眼通天,不可能才来没多久,就对这些不可言说之事了如指掌,可他万万没想到,站在玄时舒身边的人,居然是方海。

“本宫担保,主犯伏法,立刻放下武器者,不究从犯。”苏令德扫了曹郡尉一眼,高声道:“你们总有父母、妻小,也为自己想想!如果忠心耿耿而亡就罢了,死后还能给父母妻儿带来殊荣。可当下你们的忠心,忠的是这叛贼!除了耻辱,哪来的荣耀?”

“你们想想,曹贼既然敢犯下诛九族的大罪,背后又会利用匪徒的名义做下多少十恶不赦的事?你们生长于支叶郡,难道家中未曾被匪徒所害过吗?曹贼这样的人,怎么配让你们替他提刀!”

“我父兄都是边陲九死一生的将士,我虽是深闺妇人,却也深知兵将的职责。你们成为郡府的精兵良将,本该保家卫国,护家小平安。难道是为了曹贼的私欲,在此送命的吗!?”

苏令德看向曹郡尉,目光如炬:“曹贼,他不配!”

第61章 事了 苏令德把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上,闭……

暗香园的门再一次缓缓关上。

曹郡尉大势已去, 苏令德的话如重鼓,让手握刀剑的小兵小卒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别听他们瞎说!”曹郡尉的亲信持刀呵斥:“你们难道都忘了, 是谁供你们吃穿吗!?”

“除了百姓, 还能有谁?”玄时舒的声音蓦然响起。

在朱门缓闭的声音里,轮椅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咕噜噜的, 格外清亮。

看到玄时舒安然无恙, 苏令德才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曹郡尉扭头看着玄时舒,冷笑连连:“涠洲王好生冠冕堂皇!我误以为您被劫匪所困,亲率护卫而来,却被您的王妃无缘无故唾骂为曹贼。”曹郡尉大喘着气,握着自己胸口的箭:“这支冷箭,想必是王爷放的吧?”

“王爷,如此情境下,通匪之人, 究竟是在下, 还是您呢!?”曹郡尉被两个亲信搀扶着,用尽力气朝玄时舒厉声喝问。

玄时舒淡漠地看着曹郡尉,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只冷静地直呼其名, 问道:“曹为刀,本王来支叶郡不过半年有余。这半年里, 你的人一直监视着本王。如果连本王通没通匪你都瞧不出,那究竟是因为你是蠢材蠹虫, 还是因为你颠倒黑白?”

玄时舒不等曹为刀说话,又道:“更何况,匪徒甚嚣尘上的四年前, 可不是本王造成了那场所谓的‘瘟疫’。”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急不可耐地问道。四年前那场瘟疫,有不少人家中都死过人,那是一场妻离子散的噩梦。

曹为刀脸色惨白:“今日之事,与当年的天灾又有何关系?”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方海沉声开了口:“如果不是四年前的瘟疫,支叶郡本只有山民,而少山匪。曹郡尉,你利用他人研制的毒药,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替你升官发财铺路。曹郡尉,你夜里何能安枕啊?”

曹为刀脸色铁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方海摇了摇头:“曹郡尉,你以为在下这些年辗转反侧,只是为了在今日说几句不痛不痒的风凉话吗?你可还记得当年被你抛尸乱葬岗的……药师?”方海顿了顿,把溜到嘴边的“天师”换成了“药师”。

那是第一位天师,“朝生夕死”蛊毒的制造者。曹为刀为了控制“朝生夕死”,也担心会被他戳穿,最后决意将他杀死,同时换上贾田。

但方海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曹为刀身形一颤,他惊骇万分地盯着方海,不知道此人究竟知道多少内幕。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曹为刀心知肚明,他绝不能被玄时舒活捉,那才真的是无可挽回。他如今,已无路可退、非死不可。

“我百口莫辩,自有皇上替我主持公道。涠洲王,且看你能笑到几时!”曹为刀一跃而起,拔刀突然刺中了他身边一个心腹的,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时,立刻刎颈就戮!

众人都傻了眼,还是玄时舒先道:“护卫不过是听命行事,罪不当死。相太医就在亭后,请相太医来救。”

玄时舒这话,让曹为刀的人下意识地都松了口气。玄时舒连这个人都愿意一救,那其他人想必他也不会太过为难。

“对对对!”方海立刻安排人盯着剩下的护卫卸下武器,又派自己的心腹抬着那个倒霉护卫去找相太医。

那些小兵小将二话没说就放下了刀剑,一个放得比一个快。曹为刀的亲信却都犹疑不决,有人嘴唇翕动,妄想开口再调动哗变。

玄时舒冷瞥了不安分的人一眼:“你们不会以为,曹为刀死前只杀一人,是因为他信任余下的人吧?”

“那只是他刀不够快,他杀不了第二个了。”玄时舒冷漠地道:“否则,你们都会成为陪葬的冤魂,连声冤枉都喊不出。你们要是想替他陪葬,本王也可以成全你们。”

玄时舒的侍卫已悄无声息地将刀顶在了他们的腰背,他们一瞬冷汗淋漓,当即就跪了下来。

一场暗夜之中流血漂杵的争斗,终于能落下帷幕。

苏令德一直被牢牢地护在众人中心,此时才能得以走到玄时舒身边去:“事情都要结束了吗?”

她哑着嗓子,看着忙忙碌碌的方海,有些茫然地问道。

她也不过是送玄靖宁跟方海回方家,看到曹岭的传信烟火,才知道原来方海是玄时舒的人。玄时舒怎么会跟支叶郡的人有如此深的联结?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联结?

玄时舒伸手,将苏令德拽入自己的怀中,然后一扬披风,盖在了她的头上,一如当日土庙之时。

“睡吧,令令。”他的声音温和,像平静的波浪。

他的披风里笼着淡淡的药香,苏令德轻叹了一口气,悄悄地伸手环住玄时舒的脖子。这个动作太亲昵了,饶是他们同床共枕多时,玄时舒此时都不由有几分僵硬。

苏令德把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上,闭上了眼睛:“你教教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令德和玄时舒照例回到临仙山府,临仙山府的护卫换了一批,而郡尉府善后的事是由方海负责,玄时舒不能也不想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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