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念烟就见流苏、溶月她们正收拾一只官箱,春碧帮她换下礼衣,冉念烟瞥见箱里都是簇新的衣物, 流苏说这是针线房刚送来的,紧赶慢赶才赶制完。
“还涎着脸要了三钱纹银呢。”流苏皱眉抱怨着。
冉念烟笑道:“日子提前了, 他们能赶上也不容易,给就给了。”
溶月也笑:“一辈子就这么一回,给就给了。”
流苏冲她呲牙,比着口型无声地道:“就你会拍马屁。”玩笑完,转身对小姐道:“小姐, 夫人不是来了吗?”
出嫁前夜,母女应当同宿,有些事也好悄悄嘱咐。
冉念烟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嫁妆单子,随口道:“夫人回去了。”
流苏有些失望,又觉得自己得陇望蜀很可笑——原本都没想到夫人能来, 既然来了,又想着能留下来陪陪小姐,不是贪心不足是什么?
冉念烟没工夫管流苏如何怜悯自己,看那单子上罗列着田连阡陌的城外农庄,夏师宜家原来的庄子也在其中, 她忽然有些心疼。
这些东西全归她了,母亲真的没为自己留下什么。再看冉家为自己准备的,因父亲的产业已被冉大老爷和薛家联手鲸吞蚕食,乱的一塌糊涂, 不知哪里是干净的,哪里是被动过手脚的,一时无法筹措,只有冉念烟素来管着的金银账目依然明晰准确,所以冉家给的嫁妆多是金银绢帛之类看得见摸得着的财货,亦足称多,并不曾亏待了自己。
因为明日一整天都要穿着礼服行动,面上也要画严妆,没什么机会饮食,今夜须得多用些晚膳,虽还在孝期,也可破例用些荤菜。冉念烟专心想着成亲后徐夷则究竟会告诉自己什么,没什么食欲,只动了几筷便停下。
第二日一早,冉念烟是被丫头们闲聊的声音吵醒的。
流苏道:“真是恍惚,小姐这就出嫁了,还没觉得怎样呢。”
接着是春碧的声音,“一是时间紧,二是小姐的事与别人不同,人家是出嫁,咱们小姐是嫁回去。”
两人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溶月打好了洗漱用的水,又兑了些滚水,放在六角面盆架上,回头见小姐醒了,便笑着把她推到镜前准备打扮一番。
不只是她们三人,冉家还特意指派了三个年长有经验的嬷嬷来帮着料理,一个梳头,一个整妆,一个穿衣。整妆的嬷嬷先要拿细绳开脸,余下两个都说三小姐丽质天生,肌肤如羊脂般吹弹可破,倒叫那个拿着绳子的不敢动手了,虽是恭维,却也是真心赞誉。
礼服都是早早熏蒸熨烫好的,流苏几人几乎一夜未睡,冉念烟便让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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