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安九域也不免感慨。
沈鲤实在太直了。
皇帝授意何心隐撰文诋毁孔家,本就做好了保全臣属名节,慢慢炮制的打算。
谁料,沈鲤竟然一点也不爱惜羽毛。
殊不知过刚易折,宦海沉浮,往后不知道还有多少艰辛困苦等着他。
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转头问道:“夫山公现下又在何处?”
李得佑茫然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守备官上前接上话:“据说,夫山公要留在山东,开创个劳什子学派。”
安九域好奇追问:“开创学派?”
守备官点了点头:“说是要兴办义庄,躬身耕种。”
“具体什么理念学说就不甚清楚了。”
安九域愈发好奇。
奈何正事在身,他只能将好奇按在心中,继续吩咐起正事来。
……
此时的何心隐,正在锄地——距当日单刀赴会,平息民乱,已然过了好些时日。
何心隐面朝黄土背朝天,一锄接着一锄。
这处田亩是从沈鲤手上讨来的“脏田”,官府拍卖时,被何心隐买下,充作了义庄。
此时除了何心隐,田间还有三五农民一齐劳作。
何心隐专心致志地翻着土,直到天色渐渐昏暗,汗水浸透了衣衫。
田坎上门人弟子已经拎着饭食在恭谨等候。
何心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到火烧半边天,才扛起锄头,走上田坎。
“老师,先吃饭。”
何心隐就着田里的水,洗去脚上的泥巴,顺便搓了一把脸,而后才接过面食咸菜与酒水,施施然坐在田坎上吃了起来。
一旁的弟子则轻车熟路在石板上铺开纸笔。
“接着昨日的记。”何心隐嘱咐了一句。
看这架势,显然是多日的默契。
趁着下咽的空档,何心隐缓缓开口:“我一度沉思,此前数十年我游学天下,开坛讲法,究竟错在哪里。”
“这次山东一番遭遇,终于让我想明白了。”
一干弟子好奇看来。
何心隐饮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本来推行儒学下乡,人人如龙,最理想的方式,是乡下人动,我们帮助他们呐喊。退一步说,也应该是赤民想动,而我们领着他们动。”
“但当时完全不是这样,是我们动,他们不动,不惟不动,甚至因为我们动,他们嗤之以鼻。”
“所以人人如龙我空喊了十几年,没有什么成效。”
几名弟子听着何心隐轻易否定以往数十年的作为,心中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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