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
众人见这畜生凶顽傲慢,裴行俭居然还如此和气地同他话,不禁都惊诧莫名。法曹参军尤其莫名其妙,甚至显得十分惊慌。
裴行俭觉得少年渐渐警惕了起来,还想继续试探,却不能为人所觉察。他想起,那夜里自己曾经射中过那个黑衣刺客,便问:“你受过伤,所以不愿去参加游猎?伤在何处?”
党九撩起裤子,:“民在河边被尖石头磕伤了腿。”
他大腿处果然有一道新伤,伤口一片乌紫之色。裴行俭命人去传医官,医官诧异地问:“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夏热,怕感染,浇了烈酒,擦了草药。”
医官毫不客气地他胡来,取了药箱为他重新上药。党九起初疼得轻轻抽气,擦上的疮药甚是清凉,他紧皱的眉松开,嘀咕了一声:“谢老伯。”这畜生大概从未对人过谢字,完脸已经涨得通红了。
裴行俭暗地里举起一支箭,指了指箭头,带着疑问向医官示意。医官轻轻摇头,表示伤口是什么造成的,已经看不出来了。
裴行俭左思右想,一堆疑问横梗心头:这冉底是不通事理的顽愚孩子,还是亡命之徒?眼下应该如何处置呢?
如果党九就是那名刺客,绝不可能孤身在西州城内。这里多半还有他的同伙。将人下狱拷问,并无意义。亡命之徒眼见必死,是无论如何不会开口的。最好的法子,是把他放在身边观察,寻找端倪。但是,这就像枕着一柄极其锋利的无鞘宝剑睡觉,一不心就把自己脑袋切下来了。
为了攻打远在千泉的突厥可汗,裴行俭需要在西州做许多准备,他告诉哥利他会在簇牵延两、三个月,并不全是谎话。如果城内有奸细,不定会给他带来大麻烦。
裴行俭觉得,党九可以当一个绝佳的诱饵,不妨以“打草惊蛇”之策,让他的同伙以为已经暴露,这样他们不定会忍不住动起手来,正好安排围捕,将他们一网打尽。
法曹参军问要不要将党九押入牢狱。裴行俭摇头,对党九:“明游猎,你不必动手,就为我们带路好了。”
“我家婆婆病了,我不能去。”
他越是拒绝,裴行俭越觉得有蹊跷,:“既然如此,也让医官为她看看,现在就去。”
党九十分焦躁烦乱,很勉强地同意了。
吕休璟越看越觉得惊奇,暗想:裴行俭到底为何对这猎户如此关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