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到的场面是，最后一名还活着的吐蕃军官也已坠马跪地，身边还剩三、五个将死未死的士兵。

裴行俭要他投降。

这军官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刀，毫不犹豫向脖子上一抹。

跟随他的士兵们也全部自杀而亡。

战斗结束后，横尸遍野。吕休璟一手支着长刀撑地，呕吐起来。

他弓着背，连酸水都吐尽了，还在干呕。

乌鸦与秃鹫不断在空盘旋，他被黑烟与臭气熏得头晕目眩，那些转动的黑点仿佛飞舞的催眠符咒，让他陷入深不见底的恐慌。他看见战马被砍折了腿，哀惨地悲鸣；伤兵手臂被砍断，只剩一层皮还挂在骨头上，忍不住又呕吐了。

他吐得两眼发黑，昏沉间猛然发现裴行俭站在跟前，忙解释：“卑职被贼人用长矛砸了脑袋，这会儿还在头晕。”

这话裴行俭不会揭穿，可是根本骗不了老行伍，高韦德走出几步，就冷笑：“这人难道连死人都没见过？”

吕休璟在安夷城附近杀了数百吐蕃兵，可杀完就走，和仔细查看尸体，终究不一样。

裴行俭向四周望去，只见血流浸透了沙土和野草，满地都是飞舞的蚊蝇，破开的肠肚，恶臭冲。他不由叹了口气，战斗虽胜，他却殊无喜色，反而显得有些忧虑。

高韦德的部下们涌过来，将死者的金银宝石之类的东西献给他。高韦德用一张手帕包起来，准备分给自己的部下们。他还要他们把最好的刀剑收集起来，献给裴行俭。

裴行俭叫来文吏，为众将士记功。

他一件一件功劳地，文吏忙不迭地写，将几来的战斗过程和立功之人写得明明白白。听见的人都很吃惊，没想到他能在观战时看得这么仔细，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唐军为了分配战利品和收拾行装花费了两个时辰。

等身边只剩下党金毗，裴行俭忍不住：“战场上的得失，暂时便仅止于此了。想要得到更多，只有在长安城获胜。你明白吗？”

党金毗迷茫瞪着他，一看就根本不明白。

裴行俭觉得对他话就像对着一匹马或者一条狗念叨，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希望党金毗能一直这么傻，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少年总会从党九变成另一个人。

所谓“在长安城获胜”，这需要靠他的夫人库狄氏去向武皇后陈情，打败他的政敌们，那无异于另一场战争。眼下结果一定已经被宣诏使带来西域了，可究竟是好是坏，裴行俭心里一点底也没樱

戍堡上的黑烟隆隆地腾着，傍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