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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化成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燕淩卿都没有反应过来。

记忆里那个连说话都要慢吞吞,一心想要保护他的小纸人,就在一瞬间被魔火吞灭,连一丝灰烬都没能留下。

燕淩卿很弱。

在纸人被火舌舔舐,而他没有丝毫能力去守护时,他突然顿悟了这个道理。

弱者没有选择权。

他护不了一个小小的纸人,更护不了纸人背后的那个少年。

师尊强迫小师弟时,燕淩卿兴许还能埋怨师尊,给师尊附加上一道道德的枷锁。

但其他人呢?他们和燕淩卿无亲无故,更不可能因为燕淩卿的态度而迟疑。他们看双性炉鼎的小师弟,眼神是贪婪火热的,而这份贪婪会让他们付诸行动,无论小师弟是否愿意。

只因弱是原罪。

燕淩卿没有能力去保护他的敬酒,甚至连敬酒送给他的礼物都无法保护。

他的视线一片昏暗。

今夜月光明亮皎洁,那道漆黑的身影矗立在銮舆之上,眼底充斥讥讽不屑。

视线的黑在蔓延。

元婴的碎裂死亡重创了燕淩卿的身体,喉间的痒意令他忍不住低咳,黑色的污血咳出,溅在早已被血染红的衣袍之上。

耳边的声音缥缈盘旋,在进入彻底的黑暗之前,燕淩卿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

就好像通过这样,能试图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

“燕淩卿!燕淩卿!”

燕淩卿彻底失去意识,可把纸人急坏了,它暂且止住燕淩卿的伤势,焦急地看向师祖。

花不笑同銮舆一同消失在月色之下。

岑澜收回目光,双指点在燕淩卿的眉心,将灵力传入爱徒近乎干涸枯竭的身体。

等检查完燕淩卿的伤情,岑澜眼神冰冷,平静地放下手。

小纸人比他本人还焦急,“师祖,燕淩卿这伤……”

“无碍,不过元婴破碎,未伤及到根骨。”

岑澜敛眸,爱徒一身狼藉,昏迷不醒,他眼神复杂,“吃了这点苦头,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

兴许能认清自己的现状,知难而退。

小纸人动作一顿,知晓师祖的未尽之意,未再继续念叨燕淩卿的事。

但方才那属于叶敬酒折出的纸人……

小纸人本是师祖叠出的纸偶,自然能感受到方才叶敬酒的纸人被魔火吞灭时,师祖心底那点隐晦的愉悦。

纸偶被烧毁其实并不是很严重的事情,除非是纸偶的原主人有了毁灭纸偶的想法,纸偶才会迎来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小纸人知道,师祖讨厌的并不是小纸人。折偶秘法原本就是师祖教给叶敬酒的,他忌讳的自然不是小纸人本身。

而是被当做‘礼物’,代表着‘守护’意味的小纸人的诞生。

叶敬酒是师祖认定的道侣。

小纸人比谁都清楚师尊内里的霸道,他不可能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哪怕对方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子。

·

过了子时,便是叶敬酒的生辰。

发情期如约而至,如浪潮般席卷叶敬酒的身体与理智。

与此同时,被封印在叶敬酒识海内的神识烙印,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岑澜能从那一点细微的变化中,隐约感受到叶敬酒所在的位置。

在西北方向。

他没有丝毫犹豫,抓着尚有反应的神识烙印的时机,带领昏迷的燕淩卿飞速前往大雁国的西北方向。

花不笑此番的目的岑澜心知肚明,而花不笑将用来引路的纸人消灭,坐实了他现下已经知晓叶敬酒在何处。

岑澜虽有心跟踪花不笑,但花不笑现在实力虽不敌他,在他面前隐瞒行踪却再简单不过。

花不笑知晓叶敬酒的位置,是因为他猜出了幕后买下叶敬酒的人的身份。

花不笑既然能猜出来,岑澜凭借微弱的感应以及推测,也猜出了叶敬酒此时在何处。

就在大雁国皇宫。

大雁国疆域辽阔,岑澜此时尚在大雁国的边境,要从边境到达大雁国的京城,元婴期的修士至少需要七八日的时间。

而对于修为已经步入渡劫后期的岑澜,甚至不需要两个时辰。

但问题出在环绕整个京城的半圆形屏障。

那是修为抑制屏障。

此等屏障类似于只准年轻修士进入历练的小世界一般。超出小世界规定的修士,会被小世界自动排除在外——

除非修士抑制自身修为,并且不能在小世界之中恢复修为,以原境界碾压他人。

想要毁坏这等屏障并非难事,但关键在于消耗时间。以岑澜天下第一修士的修为,也最少需要十日功夫。

而现在岑澜最缺欠的,就是时间。

大雁国的国都要求修士进入国都时,

修为降为元婴以下。

岑澜想要进入国都,就需要将修为降到金丹后期。他买下一辆马车,让小纸人当车夫,将他们送入京城。

期间想要进入京城的队伍冗长,他们在城外排着队,随着队伍进入城门。一直等到辰时,天微微亮,才总算进入京城。

等到了关卡,城门守卫询问来意,昏迷不醒的燕淩卿就成了最好的理由。只需让守卫看上两眼,便一脸心疼地放行,还非常热情地介绍了京都所有有名的医馆。

小纸人径自感叹果然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若是面容平庸的修士受伤看病,怎么也不可能让守卫看了两眼就放行。

这么感叹着,它也莫名对叶敬酒有了点猜想。

这傻娃子当初喜欢上燕淩卿,该不会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吧?

·

刚入京城,燕淩卿就有了醒的迹象。

马车气氛沉寂,岑澜沉默地盯着自己教导大的弟子,眼神晦暗不明。

身体的疼痛有了很大的缓解,燕淩卿艰难地睁开眼睛,他尚未看清周围,就听到师尊清冷的问话,“醒了?”

刚刚睁眼的迷茫感在师尊的问话中快速消退。

燕淩卿按着软垫坐起,浓密卷翘的睫毛垂下,向师尊拱手,低声道:“弟子多谢师尊相救。”

岑澜没有应声,他没提燕淩卿摔碎用来联络的玉佩一事,神色平淡道:“淩卿,你独自去魔宫,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他丝毫没有给燕淩卿留一点情面,只冷声道:“若是花不笑不顾及本座,而打定主意要杀了你,你该如何?莫非还要本座替你扫墓?”

拱起的手不自觉收紧,燕淩卿把头沉得更低,垂落的长发遮掩了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温润的嗓音,“……师尊,弟子知错了。”

兴许是没想到燕淩卿认错的这般快,岑澜神色一怔。

他将燕淩卿亲自抚养到大,自然清楚燕淩卿表面虽然温润如玉,实际内里顽固不化,一旦认定一件事情,拼死也要做到。

而当他决定自己要独自前往魔宫时,自然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是以,岑澜以为他会和自己争论一番。

——前提是叶敬酒送给燕淩卿的小纸人未曾化成灰烬。

花不笑那一招当真如此起效?让他的弟子知难而退?

……不见得。

但若是真的……

燕淩卿依旧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岑澜收回目光,平淡地应了一声,嘱咐燕淩卿,“以后将心思放在修行上,切勿再因凡世情爱而一时脑热,做出什么蠢事,丢本座的脸。”

他这番话,是真心,也是试探。

若是以往的大弟子,在听到他这番话,定不会顾及他们的师徒之情,冷着脸同他理论。但如今,大弟子却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声应道:“弟子知晓。”

燕淩卿并未给岑澜太多思考时间,他温润的嗓音低沉,“师尊,今日是小师弟的生辰,敬酒他现在……正在经历发情期的热潮,他在等我们救他。但师尊,敬酒他……等不了我们太久的。”

岑澜蹙眉,原本散发着冷气的马车愈发冰冷,他沉声道:“本座自然知道。”

岑澜当然知道越快找到叶敬酒,就越能阻止一些他不想见到的事情的发生。

但燕淩卿显然对双性炉鼎的发情热潮不甚了解,又或者他所接触到的资料,不足以给他太多了解的空间。

但岑澜知道,叶敬酒的发情期已经止住了。

若是叶敬酒现在仍在发情期之中,他早该察觉到双性炉鼎发情期的气息。

这种甜美的体香,在双性炉鼎没有得到满足时,会朝外迅速扩散,对于越强大的修士,这种体香的诱惑力就会越致命。

但没有,岑澜没有嗅到属于叶敬酒的任何一丝体香。

也就是说,在叶敬酒发情期刚刚开始时,就有人陪在他的身边,去满足他的欲望。

当岑澜意识到这一点时,若非道德的枷锁在束缚着他,他恐怕早就拿周遭修士的性命泄愤,以此发泄男人心中的震怒。

世人应该为几乎等同神明的逍遥派师祖,尚且有着人类的人伦常理感到庆幸。

否则他们迎来的将会是末世一般的灾难,和一位足以统治整个世界的暴君。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朝皇宫前进的马车却渐渐放慢了速度。

燕淩卿想要下车查探情况,被岑澜制止。

方才作为车夫的小纸人已经被外力撕碎了。

隔着一道帷裳,轻佻低沉的笑声近在咫尺,“在下本是不想来送死的,奈何领了陛下的死令。岑尊主若想进入皇宫,还得先过了在下这一关。”

刺骨的杀意已经透过帷裳,从四面八方朝岑澜和燕淩卿刺来。

燕淩卿伤势仍未痊愈,却依旧握紧脱鞘的利剑,准备先同来人过招,尽全弟子的本分。

然而此等举动尚未被岑澜阻住,帷裳外的那道声音先轻笑一声,“岑尊主,在下现在心情不大好

,没兴趣收割蝼蚁的性命。若是您也没让您弟子死的念头,就出来会会招吧。”

握住剑柄的手骤然收紧,燕淩卿沉默地看向师尊,师尊未曾回头,只是冷声吩咐他,“在此静坐。”

他看着师尊走出了马车,听着一层帷裳外,两人交谈的声音,打斗的响声,心头那股被他遏制、却又在不断滋生的恶念疯狂涌出。

‘你心中……真的一丝怨气也无?’

花不笑那夜种下的魔音,燕淩卿原以为自己拔除,却未曾想过这道魔音已经在他心里扎根。

怨。

怨师尊监守自盗?怨敬酒向他隐瞒要事?

……不。

他现在,只是在怨恨自己的无能弱小。

怨自己明明为救敬酒而来,却连任何一个欺辱敬酒的人都无力惩治。

弱是原罪。

他是弱者,就意味着他没有任何主导权。

而任何比他强大的人,都可以欺凌他的道侣,他的爱人。

他的敬酒。

体内的灵气在紊乱,眉心隐隐有一团黑气浮现,燕淩卿的目光比以往更加冷静。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怎样做,才能把与他相爱的小师弟紧紧护在身边。

永远不会分开。

.

与此同时.

同样朝皇宫进发、由魔火牵引的銮舆渐渐停歇。

原本熊熊燃烧的魔焰被一只手掌覆盖,轻易熄灭。

内里正侧躺在坐塌上的男人,微眯双眼,不悦之情尤显。

“柳奎遥。”

柳奎遥笑眯眯地移开手掌,亚麻色的长发侧搭在肩膀上。他碧绿的眼眸盛满笑意,冲銮舆之内的花不笑打了声招呼,“魔尊可别这副表情盯着在下,在下也不想送死的。奈何领了陛下的死令,不得不前来,若是……”

“岑澜兴许看不出你的障眼法,可别以为本尊看不出。”

花不笑说,“你这人向来爱惜自己的狗命,分身术倒是运用的精通。此等分身秘法虽与寻常的分身术不同,究其根本也差不得太多。”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本尊只是好奇……”

俊美邪异的男人高傲俯视着銮舆之外的柳奎遥,“你的拖延,能为那个大雁国的皇帝带来什么转机?”

柳奎遥加深了眼中的笑意,“什么转机,等魔尊到达皇宫,一切便揭晓了。”

“那么,现在。”

柳奎遥舔舐唇瓣,嘴角的笑意扩大,“我们来猜一下,在下和被压制修为的魔尊相斗,究竟谁是赢家吧~”

“自不量力。”

——

想要尽快找到叶敬酒不止是岑澜一行人的目的,还有花不笑,亦或者……柳奎遥。

柳奎遥原本以为他能为林时昭拖延个半个月的,但谁能料想到不过几日,岑澜和花不笑都已经确定了叶敬酒的位置。

这实在让人感到惋惜。

惋惜那位病弱的小皇帝可能刚刚迎来生命的曙光,就要结束自己短暂而可悲的一生。

这同时也意味着林时昭无法兑现会将叶敬酒还给自己的承诺。

既然如此,柳奎遥就亲自来索取了。

摘星阁的势力日趋庞大,早早摸透了大雁国京城。再加上柳奎遥出入皇宫多次,他在甩掉花不笑和岑澜之后,很快便溜进了皇宫。

柳奎遥到达藏匿叶敬酒的寝宫时,已经是深夜。

彼时沈芝正哭哭啼啼肏叶敬酒流水的后穴,柳奎遥敲了敲沈芝设下的屏障,见对方没反应,笑眯眯地一脚踹碎了。

沈芝赶忙给在发情潮中丧失理智的叶敬酒服下抑情丹,随即面色不改,在柳奎遥的注视下继续肏弄不断呜咽的叶敬酒。

柳奎遥挑眉,“玩的还挺花。”

他在外就听见沈芝假惺惺的哭声,一眼便知道这老东西打得什么主意。

柳奎遥走近叶敬酒,蹲下,掐着叶敬酒的下巴端详,“唔,完全没意识了呢。”

沈芝不满柳奎遥粗暴的力度,“柳叔叔,你轻一点,小酒的下巴都快被你掐青了。”

柳奎遥挑眉,眼神发冷,他粗暴地扯住沈芝的发丝,直让沈芝疼的委曲求饶,“我说过了吧,被比我老的多的怪物叫叔叔,可是会让我非常、不高兴哦?”

柳奎遥的指甲陷入沈芝的头皮,语调异常冷酷,“说起来,明明和我交易的对象是小皇帝。怎么,沈芝,你居然敢偷腥到你金主的头上来了?”

“柳阁主轻点嘛,人家好痛的。”

沈芝没试图摆脱扯住头皮的那只手,对方尖利的指甲分明已经刺入了他的头皮,却没有渗出一丝血液。

他勃起的鸡巴还嵌在叶敬酒的骚尻里,此刻正处于将要射精的极限。头发被柳奎遥骤然拉扯,酸胀的马眼顿时一松,浓稠的精液一股股猛力射进少年的骚尻,激起少年喉间沙哑的呻吟。

“嗯……”

沈芝盯

着身下少年展露的风情,脸颊红扑扑的。他被柳奎遥扯得头发都断了几根,也没阻挡他眼睛发亮地盯着叶敬酒。

“我不是说过了吗?别用这种恶心的要死的眼神看我的小可爱。”

柳奎遥的指甲深深刺入沈芝的头皮,以往带笑的狐狸眼阴冷,“沈芝,你当真是装也不装了。居然敢偷吃到我头上,不想活了?”

“别生气嘛,柳阁主,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呀。”

沈芝无辜地眨着眼睛,指了指他同叶敬酒交媾的地方,“柳阁主不会要我用这幅模样同你交谈吧?我倒是无所谓,小酒的骚尻那么舒服,不出去也挺好,就是柳阁主——诶,诶,疼!”

柳奎遥居然硬生生把他从叶敬酒身上扯着头发扒下来了。

沈芝一向和善的表情染上了火气,他双指间灵力凝聚成一根银针,朝柳奎遥的胸口射了过去。

这银针煞气滔天,柳奎遥眼中闪过兴味,松开沈芝的头发,捏住了堪堪插在他胸口上的银针。

他将银针放在烛光下,银针表面浮着一层暗紫色的光,柳奎遥挑眉,“诛心散?你还真是小人手段用惯了,诛心散覆在银针上,怕是一不小心中招,元婴期的修士都会命丧黄泉。”

“彼此彼此。”沈芝皮笑肉不笑,赤身裸体抱起浑身软绵绵的叶敬酒,温柔地放在床榻上。

柳奎遥将银针碾成碎末,瞥了眼床榻上睡过去的叶敬酒,舔舐唇瓣。

这样的敬酒,果然也非常诱人呢。

想要做些,非常、非常过分的事情。

让敬酒哭着求他,露出一脸崩溃的表情,再好不过了。

“看吧,论眼神的恶心度,柳阁主也没比人家好到哪里去。”

沈芝披上外袍,浅浅用一根腰带松垮系在腰间,笑意盈盈,“倒也不知道谁的表情更变态一些。”

夜色已深,和沈芝的谈话已经浪费了柳奎遥太多时间。

笼罩整个京城的屏障并非没有漏洞,不然大雁国皇宫怎么会有那么多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护卫。而柳奎遥,最擅长的就是找漏洞。

情报和修为,哪个更重要一些。

对于柳奎遥来说,当然是情报。

他手中的密法,即使逍遥派和魔宫的秘法相加,也远远没有摘星阁所掌握的多。

而摘星阁所有的秘法,都已经牢牢记在了柳奎遥的脑袋里。

他的修为比修为不精的沈芝高上太多,沈芝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威胁力。只要杀了沈芝,他就可以带上他的小宝贝离开皇宫。

至于后续的事情,很简单。柳奎遥若是想要一个人消失在这世界上,有太多可以用的办法了。即使岑澜和花不笑怀疑到他头上,也绝对查不出任何马脚。

沈芝丝毫不意外柳奎遥身上所释放的分神期修为,和针对他而来的滔天杀意。

他叹了口气,双手举起一副认输的姿态,表情依旧镇定自若,“柳阁主现在是想毁约?因为觉得陛下必输无疑?”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柳奎遥越过沈芝,坐在叶敬酒所处的床榻上,指腹轻扫少年卷翘的眼睫,语调漫不经心,“大雁国虽然强大,但同魔宫和逍遥派这两座庞然巨物相比,还是太过渺小。

“魔尊花不笑和逍遥派老祖岑澜,现如今是修真界两座不可跨越的大山。武力决定一切,大雁国的顶尖战力可无法比肩他们二位,林时昭敢在他们手里抢肉,早该预想到此等结局的。

“你们之前想把叶敬酒在交易结束后归还于我,不也是怕这烫手山芋,最终毁了自身吗?”

柳奎遥将事件分析的条理清晰,沈芝拍了拍手,虚假地表达了对柳奎遥的敬佩,“事实确实如此,柳阁主分析的很到位。”

“不过……”他言语骤然转变,伸出一根手指,“这只是陛下规划的第一条路。”

性爱的兴奋感尚未褪去,沈芝脸上的泪痕干涸,眉目间的侵略感不再加以掩饰。

“早在我们计划最初,陛下就定了两条路。第一条自然就是柳阁主所想的那样,但第二条,便是规划了在事情败露后,可以及时消除危机的应对之策。”他在柳奎遥的注视下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条生路?”

指腹微痒,柳奎遥摩挲着少年细腻的皮肤,眯起眼睛,“大雁国的皇室虽掌握时间秘法,但对于那二位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螳臂当车。林时昭拿这秘法杀我都需要你来帮忙,更别提那二位了。若是你们所谓的第二条生路是时间秘法,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洗干净脖子,等着上路吧。”

“嘻嘻,柳阁主别急呀。这第二条生路,确实是您所想的时间秘法……但也不全是。”

沈芝像是没看到柳奎遥对着他的小酒手脚不干净,甚至一只手钻到了衣衫里揉捏着小酒软乎乎的奶子,脸颊上抿起两个深深的酒窝,“说起来,摘星阁虽然自称天下秘法情报皆在手中,却依旧有没查到的情报呢。”

沈芝意味深长,“柳阁主说魔尊和岑尊主是修真界两座不可

跨越的大山,可是在他们之前,谁又是修真界不可跨越的大山呢?”

柳奎遥抬起眼眸,他在和沈芝漫长对视后,嘴角渐渐勾起,“摘星阁确实未曾查到林时昭的真实病因,不过若是真的……那泅渊的妖兽暴动,便是林时昭引起的吧?”

“正是如此,皇室血脉和妖族血脉的一齐作用,导致陛下的秘法特殊到没有第二个修士能够复制。”

沈芝笑容古怪,“所以,柳阁主,你不觉得魔宫和逍遥派霸占修真界过于长久,是时候该有新的势力代替了吗?”

“比如……摘星阁。”

·

在魔宫和逍遥派两大势力兴起之前,修真界的话语权一直被妖族所掌控。

妖族在修行上,比人类有天赋、潜力,它们的实力在相同的境界下,能够秒杀人类修士。但由于妖族的修行速度比人类慢,并且越是强大的妖族,繁衍子嗣也愈加困难。

这导致妖族的数量与人类相比甚少,但这并不妨碍妖族掌握修真界的话语权,并且全权控制人族的生死。而在远古时代,人类作为妖族的奴仆,要定时贡献给妖族美丽的女人和强大修士的血肉精华。

后来,妖族的妖皇被人族势力围剿,以魔宫的花不笑和逍遥派的岑澜为主,最终绞杀了妖皇。并且向妖族宣告,若是想要活命,必须拔妖骨,去灵智,并且自我封印在泅渊之内,永世不得再出人间。

此等自我阉割的提议当然不能为妖族所同意,但魔宫的花不笑与妖族本就有着血海深仇,于是他以此为由,以一人之力杀了数千万妖兽,最终逼迫妖族同意此等丧权辱格的条约。

此后修真界逐渐以人族为主导,而妖族的身影,在修身界鲜少能被人看到。大部分在修真界活跃的妖兽,都是已经被人族驯化而成的灵兽。

是以当泅渊发生不同以往的暴动,无数势力意识到,能够统领妖族、新的妖皇已经诞生了。

林时昭不过刚刚成年,其对自己妖族血脉秘法的掌握不见得有多精通,是以柳奎尧一开始,对沈芝所说的第二条生路,不抱有什么希望。

直到沈芝将数年前,林时昭尚未像如今这般虚弱时,其妖族血脉产生的一次血脉冲突,导致妖族本命秘法的紊乱暴动的附录结印展示给柳奎遥看。

正是这次本命秘法的展现,引起了沈芝的兴趣,并在林时昭登基后毫不犹豫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这就是你成为林时昭麾下的原因?”

柳奎遥轻笑,“还真是符合你的本质,没叫我失望。”

“恐怕在林时昭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已经背对着他,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吧?”

沈芝并未否认,笑嘻嘻道:“等到时候,我自然会邀请柳阁主前来观看。”

“我可没兴趣看你的实验结果。不过……”

柳奎遥垂下眼眸,望着叶敬酒平静的睡颜,嘴角的弧度上扬,“将魔宫和逍遥派取而得代之,这件事情,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沈芝笑着向柳奎遥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

天空即将破晓,柳奎尧有了新的要事要办。

他无视沈芝向他伸出的那只手,径自揉了揉叶敬酒柔软的乌发,朝宫外走出,语调悠哉,“这倒不必,等事情结束,我和你的账,再慢慢算。”

沈芝注视着男人离开这里,而后他抱起一身精斑的清秀少年,朝浴池走去。

戏还是要演完的,他可不能在小酒面前露出破绽。

——

一路阴沉着脸回到穆家,穆修脑子里一直想的都是叶敬酒的发情期。

沈芝真的会在叶敬酒发情期爆发之前给他喂上抑情丹?

而不是慢慢欣赏叶敬酒受发情期的影响理智丧失,最终扑在他身上时哭着求欢的风情?

沈芝是不是正人君子,穆修不得而知。

但若是他自己在处于发情期的叶敬酒面前,绝对会趁人之危,把叶敬酒压在身下狠狠肏弄一番。

最好叶敬酒一边哭着,一边却又没了理智,缠着他要他肏的再用力一点,把浓稠的精种全部打种到叶敬酒的子宫里,肏到叶敬酒怀孕。

等叶敬酒大了肚子,怎么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时间会慢慢洗去他们之间的龃龉,让他们成为一对恩爱般配的夫妻道侣。

但陪伴叶敬酒度过发情期的人不是他。

穆修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穆家家母看自家儿子不高兴,急着哄儿子开心,把穆家的奇珍异宝全摆在穆修面前,让穆修随便挑。

俗话说慈母多败儿,穆修如今这个狗脾气,多半是穆家家母惯出来的。穆修的出生来之不易,是本家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下一任家主。再加上穆修有一堆姨母姑妈,全都宠着他,是以穆修时至今日,脾气格外差劲。

穆修没要那些奇珍异宝,反而用了穆家的眼线,监视皇宫的动静。穆父懒得管他,只要他在穆家乖乖度过成年试炼,随他怎么弄。

直到第二日清晨,在京城的穆家眼线发来情报。

魔宫的花不笑,逍遥派的老祖岑澜,都已经到达京城。

穆修在听闻消息后震惊起身,他眉头紧蹙,没敢相信,“师祖?他怎么会知道叶敬酒就在皇宫?”

穆父悠哉扇着扇子,“你师祖被誉为修真界第一修士,又岂是浪得虚名?”

穆父在得知岑澜和花不笑也参与叶敬酒失踪这件事时,态度转了个彻底,恨不得当即同皇家的关系一刀了断。

而当他逼迫着穆修说出叶敬酒隐瞒的身份后,更是后悔自己昨日让穆修去了皇宫一趟。

穆修却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当即决定再去皇宫一趟,被穆父拦下。

“你急什么?现在去搅这趟浑水干嘛?”

穆父眯起眼睛,“昨日你回来一脸阴沉,我只当你和林时昭谈裂了。怎么,莫非你和他达成了协议?”

“……他给我设套。”穆修移开目光,没跟穆父对视,“我当着他的面把叶敬酒肏了。”

穆父盯着他,脸上悠哉的笑意渐渐消失,“穆修,你是不是还挺乐意的?”

“不然呢?我不都跟你说了他是你未来儿媳妇。”

穆修闷声道,“我不这么做,怎么让他当你儿媳妇?”

“……追人不是这么追的。”

穆父叹了口气,“你老子我当年追你娘也是水到渠成,两厢情愿,怎么养出个你这么个孽种。”

穆修不为所动,“生米煮成熟饭,我都肏了他,后面的事一样水到渠成,两厢情愿。”

穆父轻啧了一声,没指望在这方面敲醒穆修。

现下因为穆修,他们在这件事情是彻底和皇家绑在了一起。无论后续是否参与,岑澜都不会放过他们。既然如此,他们只能彻底站在皇家这边,同其他势力斗个你死我活了。

穆父本准备让穆修待在本家,专心度过成年试炼。

但就在穆家召开紧急会议的时候,穆修私自通过穆家密道出逃,前往京城。

穆父只好派人尽快追上穆修,以此保护穆修的性命。

穆修必须度过为他精心打造的成年试炼,而在试炼结束后,他会在未来快速成为比肩岑澜一般的大人物。

只要他能够通过试炼。

——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尽管这场睡眠的时间格外短暂,林时昭疲惫的精神还是一扫而空。

甚至于,一觉醒来,他能够下地走路。

这是林时昭继血脉冲突以来第一次走路,熟悉而陌生,但他的心情异常平静,并不因身体的恢复欣喜若狂。

叶敬酒尚未睡醒,他让人看好叶敬酒,便径自走出寝宫,处理要事。

月色下的寝宫漆黑,挺拔清瘦的身影脚步缓慢,顺应幽冷的月光推开宫门。

“吱哑——”

林时昭狭长的眼眸冷淡地扫过那群人。

在他抛出的砝码下,引诱而来的这群狗。

“您总算醒了,陛下。”

沈芝笑盈盈道:“柳奎遥的分身就在一刻前被悉数毁去,现下岑澜和花不笑,正朝皇宫赶来呢。”

“穆家也已经按你……陛下所说的布置下了法阵。”

穆修表情阴沉,剑眉紧蹙,他抱着双臂,脸色很差。

若是林时昭这狗皇帝虚张声势,而没有实际的底牌,穆家这次估计是要元气大伤,而他也必须在躲在暗处,在实力彻底强大之前,消失在叶敬酒眼前。

柳奎遥没什么表示,他斜靠在远处的庭柱上,察觉到林时昭的目光,笑眯眯地冲他打了声招呼。

而在这三人之外,林时昭的人也皆在此处聚集。

“此事不宜声张。”

林时昭声音沙哑,他跨过宫门,身后的宫仆将宫门缓缓关上。

“就在今夜行动。”

“陛下,您的身体……”

老太监担忧地看向他,林时昭摇了摇头,“无碍。”

虽然林时昭这么说,但苍白的面孔和虚浮的脚步透露出他外强中瘠。他双腿能够恢复已经是预想的最好情况了,而在此之外的,依旧不算理想。

到底是时间太过仓促,岑澜和魔尊行动的速度实在太快,眼下林时昭恐怕只能硬撑。

成败在此一举。

“施展秘法后,朕会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失去意识,在此期间,各位自求多福。”

林时昭缓缓道:“等朕的意识恢复后,狩猎将会正式开始。”

“能否在此成功击杀岑澜和花不笑,就要仰仗各位了。”

林时昭的寝宫外,气氛一片死寂。

他们在静静等待着某个时刻的来临。

直到皇宫的警报拉响,先前布置下的法阵依次启动,在夜色下浮起金色的复杂纹路,整个皇宫渐渐被一层无形的屏障覆盖,预兆着等候许久时刻的到来。

林时昭闭眼,深邃的面容在妖力的催动下浮现出黑色的妖族兽纹,使这位原本面容阴郁俊美的年轻帝王多出了几

分煞气。再次睁眼时,林时昭的眼眸已经完全异化成了金色的兽瞳。

“这是……妖族兽纹?”穆修下意识握住腰间的佩剑,佯作进攻,“林时昭是妖?”

“别紧张嘛?穆少主。”沈芝哥俩好地搂住穆修的肩膀,笑嘻嘻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啊。”

远处的柳奎遥轻笑,加深了眼中的笑意。

果然……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两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飞速朝林时昭的寝宫前进。

林时昭双手结印,脚底凭空展现出一个透露威严气息的秘纹。

是皇族的秘纹。

而在秘纹之上,渐渐浮现出第二道陌生的符纹,漆黑压抑,能够直接调动出人族天生的敌意。

甚至不用林时昭表明,穆修已经知道这是妖族的符纹秘术。

先前沈芝已经解释过秘术施展后的结果,但穆修听完之后只觉得扯淡,以为是林时昭实在没招了才想出这么一个破法子哄骗大家。

然而眼前的这股蕴含大道的极致法术……

穆修鬓角冒出冷汗,对林时昭重新进行了审视。

林时昭没有骗人,他玩真的。

.

法印既成。

眼前的一切缥缈成烟,意识在消退,成为法印的一部分。

一世,抑或一瞬。

——世界重组倒退,开始抒写新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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