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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林时昭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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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无人可见的虚空中,凭空凝聚出一道无形的剑意,朝黑衣兜帽少年刺去。

“啧,怎么跟狗一样跟个不停?”

面容锋利俊秀的少年蹙眉,闪电之间抬手用剑抵挡住攻击。他身形短时间遁入黑暗,在幻境天罗密布的搜查中悄然离去。

在穆修自幻境中苏醒之时,这样的攻击他已不知挡下过多少次。

他原以为这次数个屏障法术一齐作用足以他能支撑一段时间,却没曾想幻境很快察觉到他的到来,以至于穆修不得不暂时离开叶敬酒身边。

顺便装了个逼。

还好没被叶敬酒发现他是不得已离开的,不然在心上人面前丢了大面子,穆修可是要发脾气的。

穆修回到了自己暂时用家族秘术支撑起的一小隅空间。

他回来时,这空间已经快被无处不在的幻境吞噬的差不多了,穆修高大的身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逼仄。

他阴沉着脸捏法决,用了好半晌才让自己的身体能够在这空间待得舒服一点。紧接着,他双手指尖合拢,搭成一个三角形,低声念着什么。

一道细微的银光自他指尖凝聚,转瞬间展开,在穆修面前伸展成一副满天星光的星宿图。

这星宿图原有两颗巨大的星点,一颗漆黑死寂,一颗白光闪耀。而今却已然有所不同,只见原本漆黑的那颗星点,如今已有轻微活动的迹象,尽管黯淡,却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林时昭的意识苏醒了,他正在缓慢降临这座巨大诡异的幻境。

操,难怪他刚跟叶敬酒说了几句话,幻境就已经开始对他展开攻击,原来是林时昭快醒了。

不过话说回来,林时昭到如今意识才开始有苏醒的迹象,其中魔宫的魔头恐怕出了不少力。

而一旦林时昭彻底苏醒,柳奎遥、沈芝还有狗皇帝的那群属下们恐怕都要恢复记忆。

一场乱战终究会不可避免的发生。

眼下这场可预见的乱战是愈发接近了。

穆修作为世家少主,自然懂得远离这场纷争,背后坐收渔翁之利。

他本因意外脱离这场斗争,自然不想再趟这趟浑水。

林时昭终归太年轻,穆修可不相信那群老狐狸会被一个小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

现下穆修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他的实力远不足于让他肆意妄为,更何况他还未曾接受宗族的成年洗礼,如今的修为水平不过金丹初期,连叶敬酒都打不过。

不在叶敬酒身边的穆修,脑袋倒是转的足够机灵,耍起权谋之术竟也丝毫不显得生涩。

他只是容易在叶敬酒头脑发热,一时犯蠢,可不是真的蠢。

叶敬酒今夜说大师兄已经觉醒记忆,还告诉叶敬酒这是一个世界,并非穆修所说的幻境。

穆修还挺意外大师兄竟也学会了撒谎,看来他的处境算不得很好。也是,夹在各方大能之间,大师兄如今没死就已算得上奇迹。

穆修知道大师兄打的到底是什么如意算盘。

燕淩卿是想和叶敬酒一齐留在这幻境之中。

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不毁坏阵眼,幻境就会一直运转下去。哪怕制造幻境的术士本人已经死去,幻境依然可以自行维持数百年,甚至有可能随着幻境里术士修为的强大而在最后终成一方小世界。

燕淩卿所想要的美好假象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但前提这是普通的幻境。

穆修作为逍遥派掌门人的亲传弟子,原先曾同大师兄一起修行过。大师兄天赋极高,对各类法术的钻研都可称得上精通。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花不笑向燕淩卿种下魔音时,能够被燕淩卿迅速识破。

然而他虽然勤于修炼,却对境界提升并不算渴望,也因此修行速度算不得很快。至少同年轻时的花不笑和岑澜相比,显得过于孱弱不堪,甚至被穆修轻易追上。

然而终归在师祖膝下长大,大师兄见多识广,想必在记忆苏醒的一瞬就已经察觉到了所处的世界其实是幻境。但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大师兄阅历不够,也没有穆修深厚的家底。他同叶敬酒所处,很快就会发现其实叶敬酒就是这个幻境的……阵眼。

但燕淩卿绝不会知道这个由林时昭一手建立的幻境,其实有两个阵眼。

叶敬酒是生,林时昭是死。

大师兄看到身为生阵的叶敬酒,自然下意识以为破除幻境需要杀死他心爱的小师弟。

他当然不可能杀掉小师弟,毕竟哪怕要燕淩卿本人死去,他都不会让小师弟伤到一根毫毛。

是以燕淩卿很快改变了一开始破境的想法。

只要他能在幻境中杀死林时昭,护好作为生的阵眼叶敬酒,就能让所有人陪他们一齐做这个虚幻缥缈的梦。

大师兄比谁都聪慧,却终归太软弱了。

穆修以前喜欢大师兄时,只觉得燕淩卿这方面很温柔,现下他

却明白过于温柔可不算什么好事。

至少……会留给他这样的人可趁之机。

结局尚未定夺,大师兄想要抱得美人归,未免想的也太好了些。

穆修回神,他双手散开,星宿图自然消失。

穆修双臂抱到脑后,躺在硬邦邦的地上注视着被幻境不断攻击的屏障。

就过一会就得修复一下,真他妈烦。

那狗皇帝死定了,居然让他血脉高贵的穆家少主落魄至此。

对了,叶敬酒不是想要拯救他的师尊和大师兄吗?

他若是真的想要这么做……

穆修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那让那狗皇帝痛心疾首一回,乃至彻底丧命,也并无不可能。

毕竟多解决掉一个竞争对手,对他来说也并无损失嘛。

可以期待一下。

穆修轻哼一声,笑容有些洋洋得意。

“啪嚓——”是屏障碎裂的声音。

笑容凝固在嘴边,穆修面如黑炭,重新唤起法术修复屏障。

他迟早要让那狗皇帝不得好死。

——

醒来,快醒来……

不能再这样昏睡下去了……

一片漆黑中,幼年的林时昭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

他浑身包扎着渗血的绷带,瘦小的手心里握着从自己心口刚刚拔下的逆鳞,眼神麻木地望向窗外。

外边下雪了。

皑皑白雪瀑布般飞落,窗外是一片空虚的白,不时有模糊的身影相互打闹,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林时昭收回视线,窗户被黑暗吞噬,又回归一片死寂的漆黑。

林时昭却只感受到安心。

他的人生只会蜗居在这一栋狭小的房屋,被母妃一次次拔下身体生长的鳞片,剔除自己作为妖族的血脉。

污秽。

他是母亲生命中残余的污秽,需要一点点被清理,才能被母妃改造成她想要的模样。

每次拔除鳞片时,母妃会问他疼不疼。

林时昭很疼,疼得眼泪会毫无预警地从眼眶里流下来,而后眼泪会被母妃冰冷的指腹擦拭掉。

“很快的,时昭,很快的。”

母妃温柔地说,“只要把逆鳞拔除,我们时昭从此就能成为真正的人了。”

可是拔掉逆鳞我会死的,母妃。

林时昭张了张口,喉咙拼命想发出一丝声音,最终只是无声的沉默。

母妃温柔地捧起他的脸,眉心相抵,声音柔和,“若是时昭是妖的话,父皇就不喜欢母妃了。”

“那样母妃会疯的,时昭。”

母妃说,“母妃会控制不住地想要杀掉你,时昭。”

“成为人类是你最好的选择。”

记忆中那是林时昭最后一次看到母妃,“只有作为人类,林时昭,你才有活下来的价值。”

林时昭接受了母妃向他灌输的理念,他想要爬上皇位,拥有无上的权力,可见的前路便只有眼前这一条。

可预见的,他的未来黑暗与猩红交杂。

“滴答。”

一滴泪滴落在他眉心。

林时昭睁开了眼。

由无数链条盘绕而成的锁链正紧紧缠绕着林时昭缓缓移动。

林时昭试图抬指,那锁链犹如活物,很快察觉到他的意图,快速覆盖将他锁死。

少年阴郁狭长的眉眼幽冷,林时昭目光扫过链条密密麻麻的法纹,眼睛微眯。

花不笑法术幻化的锁链仍将林时昭的意识牢牢束缚于此。这令林时昭暂时无法行动,操控这座由他一手建立的幻境,将花不笑和岑澜直接斩杀于此。

魔尊花不笑果然不愧他声闻天下的本事,仅仅在他施法前最后一刻的魔火攻击,竟将他的识海扰乱至此,以至于在他的识海中浑浑噩噩过了许久,日复一日经历着颠倒混乱的幼年。

好在那滴泪——

林时昭顿住,微不可查蹙了一下眉头。

年轻的帝王很快确定了意识清醒后的第一件事。

本被他安排在身边的叶敬酒,与他意识的联结在幻境最初就被人粗暴扯断。

他把叶敬酒弄丢了。

——

顶上天宫皇宫.

沈芝打小喜欢可爱的东西,如今尚未成年出门历练,却成为了一点也不可爱的妖皇陛下的属下。

还真是命运多舛。

说来也奇怪,在他模糊的印象中,他所生活的地方是没有什么妖皇的。

不过也可能是他记错了,毕竟他现在实打实的生活在顶上天宫里嘛。

沈芝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脖间的小瓶子。

“轰隆——”

耳边传来一阵异响,沈芝回头,看到妖皇陛下格外庞大的龙躯尾部,漆黑的尾翼轻扫地面,眨眼间将寝宫摆设的昂贵摆饰破坏得七七八八。

那尾翼尖刺密布,顶端是一层烈性毒膜,任何生物触碰到,都会顷刻间化为一滩血水。

这是妖皇陛下的防守形态,旨在保护陷入沉睡的自己。

而现在,沉睡许久的妖皇,似乎已经有了苏醒的征兆。

“妖皇大人?”沈芝出声,目光探寻地看向巨龙。

寝宫沉睡的漆黑巨龙并未回应,它在轻扫过尾翼后,又重新陷入了死寂。

沈芝这才放下心来,他抬脚,极为放肆的顺着妖皇陛下的漆黑尾翼朝上走去,最终站在巨龙的脖间,低头张望了一眼。

唔,还睡着。

不过好像快了。

沈芝收回视线,打算离开寝宫,然而就在他打算原路返回的那一刻,他像是忽然收到什么消息,身体猛地一滞。

“嗯……”

沈芝额间冒汗,佯装冷静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是这样,您要我这么做吗?明白了,我现在立刻就——”

“嘭——”

巨大的法术波动自巨龙身上腾起,将站在妖皇身上不知死活的小御医一下打到空中,最终暴摔在皇宫地面,陷进去一个大坑。

骨头碎裂扎穿皮肉,沈芝疼得面部一阵扭曲,赶忙用法术止住痛意。

若说沈芝在医术方面堪称鬼才,那么在修为这上面就算得上资质平庸了。

活了几千年的沈芝实力尚在柳奎遥之下,更别提现如今尚未成年的沈芝,修为更是低弱不堪。

他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修为卡在练气后期,连大圆满的境界都未曾达到,更别说遥遥无期的筑基了。

就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敢在妖皇身上来回蹦跶。

真是倒霉。

沈芝很快挽回了自己本该逝去的生命,他在医术这方面一向很行。

他灰头土脸地从土坑里爬起来,老老实实朝沉睡的巨龙鞠了一躬,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翻了个白眼,去执行妖皇下的命令。

睡就睡吧,怎么还一会儿有意识呢。

同一时间,在住处乖巧等待心上人约会邀请的柳奎遥笑容一滞,他眨了眨眼睛,摸了摸下巴。

莫名其妙,好像有人给他传递了消息?

……从大脑里?

唔,好奇怪。

不过……本能告诉柳奎遥,他该干活了。

“唉,早知道不弃赛了,还要花功夫再搞一个名额。”

柳奎遥轻叹一口气,少年结实的肌肉线条流畅,蜜糖色的皮肤纹理细腻。

柳奎遥用手按了按后颈,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眯起那双碧绿色的眼眸,眼底满是兴味,“不过能解决掉那些碍眼的家伙的话……麻烦一些也无所谓了。”

毕竟杀人这种东西,他可最在行了。

——

同夜.

叶敬酒浑浑噩噩回到花家,推开了他同花不笑房间的门。

他抬眼,俊美妖异的少年正坐在床上,于烛火下翻看着一本密卷。

见到叶敬酒回来,少年径自收回密卷,拍了拍身旁的床铺。

“怎么这么晚回来?”

叶敬酒一怔,下意识朝少年走过去,“我……”

他还以为花不笑的反应会更激烈。

少年打断了他,他眼里笑意很浅,但终归没有质问叶敬酒,只是轻声道:“太晚了,明天还有比试,睡吧。”

叶敬酒张了张口,思绪杂乱,他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舌尖却似乎尝到一些发苦的滋味。

叶敬酒嗯了一声,他没脱外衣,躺到床的最外侧,就要背对着花不笑睡觉。

花不笑没质问叶敬酒过于生疏的动作,他只是揉了揉叶敬酒的头,道:“你睡觉不安稳,总是乱动,容易掉下去,去睡里侧。”

叶敬酒同他对视,张了张口。他还未说话,就听到花不笑催促道:“听话。”

“噢。”

叶敬酒被牵着鼻子走,乖乖睡到了里侧。

紧接着,他又被花不笑以各样理由脱下了外袍,披着一层单薄的里衣睡在少年身边。

花不笑没做任何越举的动作,一切都很安稳。

便是彻底安静了。

夜很静,叶敬酒的思绪却仍旧停留在大师兄是否骗他的问题上。

他只是很困惑师兄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要骗他?

记忆变得混沌庞杂,大师兄以往温柔的笑容与这几日令人不安的异样一齐浮现在他眼前。

不会的,师兄不会骗他。一定是什么误会,一定是。

喉间发紧,让人难以下咽。

叶敬酒感觉身体有些发冷,他悄悄蜷起身体,将自己团成了一团,试图安慰自己快点入睡。

数羊是不是能快点睡着?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只——

直到背后覆上一个过于温暖的怀抱,将叶敬酒牢牢环住。

“你在发抖?

很冷吗?”

从背后抱住他的少年低声问,他嗓音带上朦胧的睡意,有些低哑,“抱抱就不冷了,乖。”

紧接着,发凉的后颈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叶敬酒的身体渐渐不抖了。

他闭眼,感受少年温热的体温,轻声回应少年,“嗯。”

便在少年清醒的目光下彻底入睡了。

花不笑盯着叶敬酒雪白斑驳的后颈,眼底微暗。

那上面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吻痕。

燕亭云。

陌生的人,陌生的名字。

花不笑对这个人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

花不笑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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